利益分配不均，李軍和周登爆發了沖突。
但是曹延華不能坐視不管，否則兩個頂尖馭鬼者打起來，無論誰輸誰赢，總部必是虧損的一方。
而且他和周登的關系不錯，也是他把周登從公交車上喊下來的，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周登因爲這件事離開總部。
“曹部長，你要我怎麽冷靜。李軍想搶走人皮面具，可以，從我臉上扒下來呗。”
周登已經把人皮面具戴了上去，死死地盯着李軍，似乎馬上就要動手。
李軍面無表情，焦黑的眼眶裏燃燒起慘綠色的鬼火，一條結實手臂變成了血色的泥土手臂，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曹延華臉色陰沉說道：“李軍，你坐下。”
李軍臉色一變，有些猶豫和掙紮。
“我同意你和王教授進行成爲異類的實驗，執行命令。”曹延華竟然這般說道。
他打算先支開兩人，再分頭做思想工作。
他隻是一個普通人，如果不能用話說服兩人，那麽就一點辦法也沒了。
最後是王小明站了出來，示意李軍和阿紅跟他離開這裏。
李軍微微歎了口氣，跟着王小明離開了。
會議室的門關上後，立刻響起曹延華對周登的怒吼聲。
兩人在對峙的時候，曹延華得一碗水端平，否則隻會把矛盾激化。
但是隻有一個人的時候，曹延華就敢拿各種說辭，用話術把周登罵的狗血淋頭。
李軍提着關押鬼骷髅的箱子，定定地站在外面，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心裏清楚這是曹延華特意大聲喝罵周登，隻是爲了照顧他的心情而已。
“走吧。”
王小明又在前面，回頭說話，示意李軍跟上。
王小明絲毫不關心願望貼紙的歸屬問題，這不是他一個研究人員應該考慮的。
三人從實驗基地三樓走下去，來到二樓，一路上經過的實驗室很多，許多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員在裏面忙碌着。
二樓的一間重點研究實驗室。
王小明打開門走了進來，穿上自己的白大褂，李軍和阿紅在身後低聲交流着。
實驗室裏已經有研究團隊在提前準備，似乎早已等候多時。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性研究人員走過來，把一份報告書遞了過去，并說道：“王教授，我們已經将所有數據整理出來，同時做了分析報告，請您過目。”
王小明了然地點了點頭，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看結論，表情浮現出思索。
李軍立刻出聲問道：“最關鍵的那一步，我們有希望跨過去嗎？”
阿紅一臉期盼之色，緊張地等待着王小明說出的答案。
“不行，你本人已經死了，現在隻是鬼妝的靈異呈現出來的意識，不具備獨立意識可以轉移的特點。否則之前實驗應該有機會成功的。”
王小明合上了報告書，微微搖了搖頭。
李軍和阿紅聞言歎了一口氣，表情有些遺憾。
早在黃崗村，真正的李軍已經死了。現在的李軍，不過是阿紅用鬼妝複活的意識而已。
況且異類道路，比死機和平衡更加艱難。走上這條道路，除了依靠才情和智慧之外，還得冒着意識被厲鬼吞噬的風險，經曆九死一生才能成功。
但是王小明卻說道：“不用擔心，我把目光放在馭鬼者的獨立意識上或許本身就是錯的，現在我已經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如果沒有獨立意識，那就應該着眼于鬼妝，而不是意識。”
妄想用鬼妝上附着的李軍意識，在鬼俑身上成爲異類，無疑難上加難。
李軍和阿紅對視一眼，齊聲說道：“需要我們做什麽，您吩咐吧。”
王小明滿意地點點頭，随後沉聲說道：“新方案推翻了之前的方案，需要冒很大的風險，一旦失敗，你可能沒有機會再被阿紅畫出來。”
李軍沒有說話，目光堅定。
阿紅驚疑不定，不明白王小明話裏的意思。
一副鬼妝哪怕被抹去，隻要阿紅存在，就能繼續把李軍重新畫出來。
除非…李軍的鬼妝還存在着，上面附着的意識卻死了。
很繞口。
但身爲駕馭鬼妝的馭鬼者，阿紅第一個念頭的确就是這個。
王小明臉色凝重說道：“在我的新方案中，鬼俑可以看成一件衣服，而鬼骷髅就是那個穿衣服的人，我想讓你在鬼骷髅上成爲異類。”
李軍瞳孔一縮，王教授取回王小強的鬼骷髅，竟然是想讓他在鬼骷髅身上成爲異類。
“這個新方案無法用數據表示，但是經過我在鬼夢裏一個月的推算，成功的幾率是有的，但是風險也無比巨大。”
“我會把鬼骷髅的頭骨磨成粉末，讓阿紅混合着顔料将你重新畫出來，如果成功，你會擺脫鬼妝的束縛，在鬼骷髅身上成爲異類！如果失敗，鬼骷髅混合在你的鬼妝裏，說不定會徹底死去，再也沒機會複活。”
王小明目光銳利，聲音铿锵有力，透露着強大的信念。
阿紅瞪大了眼睛，感覺心髒在撲通撲通地狂跳，明明是李軍成爲異類的方案，可是爲什麽她有些激動？
可能這跟李軍的鬼妝，再也不用補妝有關系。
也可能是會見證一個異類崛起有關。
還有可能是她就不用一直跟在李軍身邊，像個跟屁蟲一樣有關。
兩人都在等李軍的答複。
李軍沉默了一下，随後目光堅定，回答道：“我願意進行這個方案。鬼俑是一件完美的作品，我并不是必須的馭鬼者。如果我失敗了，請王教授讓别的人來駕馭鬼俑。”
這算是李軍提前留下的遺言了。
現在墓碑上刻着李軍的名字，不過這個名字不是唯一的，可以更換成其他人的名字，阿紅也可以畫出其他人的鬼妝，來輔助駕馭鬼俑。
王小明冷靜地說道：“不用這麽緊張，我對這個方案還是有一點信心的。”
李軍選擇答應，那麽王小明就會堅定地把方案執行下去，畢竟爲了這個研究異類的方案，他付出了很多時間和心血。
王小明走到一邊和研究團隊互相商讨細節，同時給他們指導協助實驗的流程。
十分鍾之後。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
一個研究人員走了過來說道：“李隊長，請跟我來。”
李軍沒有說話，離開了阿紅的身邊，跟着研究人員走進一間鋪滿金粉的房間。
阿紅連忙跟了過去，來到了一面淺金色的玻璃前。透過玻璃，可以看見裏面的情景。
李軍躺在一張金色擔架上，被研究人員用金色繩子五花大綁，束縛住行動。
她對着王小明問道：“這是在幹什麽？”
王小明沒有回答，而是對着衛星定位電話說了幾句，電話裏傳出一道女聲。
兩分鍾後。
“我來了。”
實驗室的門被推開，一身潔白衣裙的沈岚踩着高跟鞋走了進來。
王小明喊來沈岚的目的是需要一個頂尖馭鬼者坐鎮，畢竟實驗有些危險，如果鬼俑失控，實驗室裏的人都會慘死。
王小明微微點了點頭，指了指旁邊的金色箱子說道：“我需要你控制住鬼骷髅，把骷髅頭骨摘給我。”
“沒問題。”沈岚幹脆地答應下來。
金色箱子被打開，裏面立刻伸出一隻慘白骷髅爪子。
沈岚簡單粗暴的拉着鬼骷髅提溜了出來，手上一扭，直接把骷髅頭骨摘了下來。
阿紅也過去幫忙，将鬼骷髅身體的其他部位的骨頭一一拆開。
鬼骷髅非常特殊，不會主動，而是被動複蘇。想要關押，必須把骷髅全部拆掉，分開關押，這樣才能制止它複活，否則它永遠都會不停地聚合在一起，再重新找一具活人的身體寄生。
阿紅了解過鬼骷髅的情報，從研究人員手裏拿來金箔，把這些拆開的骨頭包裹，鬼骷髅立刻沒了動靜。
王小明也沒閑着，拿來一口金缽，把不斷抖動的骷髅頭骨放了進去。
想要把厲鬼的骨頭敲碎，磨成粉末幾乎不可能。
但是許願鬼能做到！
“改變骷髅頭的形狀，變成骨粉。”
一張願望貼紙上寫下願望後，立刻變得虛幻起來，然後消失。
一具恐怖的厲鬼身影從王小明身後走了出來，緩緩伸手，一把抓住金缽裏的骷髅頭。
“嘎吱嘎吱。”
滲人的骨頭斷裂聲響起，骷髅頭骨在破碎，在許願鬼的不斷揉捏下，變成一捧細碎的白色骨粉。
這個願望微不足道，因爲靈異的形狀并不重要。
王小明道：“阿紅，倒點顔料進去，一定要足以畫出李軍的鬼妝。”
阿紅走了過來，手上憑空多出一盒化妝盒，滿臉緊張地，在心裏進行計算，不斷從化妝盒裏挑出色彩鮮豔的顔料，丢進金缽當中。
“眼前的骨粉和鬼妝顔料不分彼此，互相融合。”
一張貼紙上寫下願望，再次變得虛幻起來，然後消失。
代價提前支付，願望當場滿足。
在某種靈異影響下，慘白色的骨粉和顔料不分彼此，變成了一種詭異的色彩，死氣沉沉，透着陰冷氣息的灰白色。
王小明目光凝重，收起手上的筆，對着實驗室小房間裏的研究人員說道：“馬上洗去鬼妝。”
鬼妝的弱點非常大，哪怕是一杯清水，也能洗掉。
鬼俑臉龐上色彩鮮豔的鬼妝被洗掉，李軍的臉不斷融化，徹底消失。
沈岚不知何時出現在鬼俑身邊，手中染血的餐刀朝着血俑紮了下去。
餐刀擁有一定的壓制作用，鬼俑沒有一點動靜。
“重新上妝吧，一定要用心。”王小明不知不覺捏了捏拳頭，語重心長地說道。
阿紅緊張地點點頭，捧着金缽走進小房間，在鬼俑的臉龐上化妝。
一張詭異，又死氣沉沉的灰白色臉龐逐漸呈現了出來，正是李軍的模樣。
王小明隔着淺金色玻璃，目光暗了暗。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沒有人的目光從血色人俑身上挪開過。
王小明心中一沉，因爲李軍灰白色的鬼妝，始終沒有睜開眼睛。
“李軍的鬼妝即骷髅頭，骷髅頭即李軍的鬼妝。”
第三張願望貼紙被他用了出去。
“撕開包裹骨頭的金箔。”
随着他一聲令下，研究人員撕開了金箔。
瞬間。
無數塊慘白色的骨頭開始顫抖，發出敲擊地面的聲音，開始不斷彙聚，在地上拼接成一具骷髅。
不過，這個鬼骷髅，缺少了頭骨。
一具慘白色的骷髅身體從地上爬了起來，正在尋找自己的頭顱。
“當鬼骷髅複蘇，是厲鬼的意識占據鬼妝，還是鬼妝的意識占據鬼骷髅，拭目以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