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也沒尋到個蛛絲馬迹,隻能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旁邊的牆角,看着神色匆匆的行人路過。
“這兩人不會是耍我們的吧。”秦殷殷疑惑,随即也是越想心裏越不是滋味,半晌,秦毅德心裏也沒底,自也不敢搭腔。
突然,正在兩人一籌莫展之時,一旁伸出一個袋子到秦毅德跟前,秦毅德有些奇怪,先是微怔,随即轉頭,就見不知道什麽時候魚九絮已經出現在了他身側,同她并排站在牆邊,手裏拿着一個剛買的肉包子吃的正香。
兩人都沒反應過來,隻是愣愣的盯着她看了許久,魚九絮沖兩人眨了眨眼,又迅速收回了手裏的袋子,輕聲嘀咕着:“不吃拉倒。”
按照她收回手的速度來講,其實也壓根兒沒打算給他倆吃吧。
見她總算是自己出現了,秦殷殷無奈扶額:“祖宗,你不在客棧好好兒待着,又跑哪兒去了?”
魚九絮吃着包子,回頭看了一眼秦殷殷,咽下嘴裏那口,回答:“你們太慢了,我都等餓了,所以就先去買點吃的呗。”
“……”秦殷殷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介于曾經種種,她差點就以爲這丫頭又是虛晃一槍,叫他們白跑一趟的。
秦毅德卻隻是靠在牆上,低聲笑了起來,三人并未耽擱,便帶着魚九絮往天山的方向去了。
聖疆,天山。
雲霧缭繞之間,幾隻白鶴貼着高聳的閣樓飛向遠處的山峰,一路上,也有遇到幾許下山的弟子同秦毅德和秦殷殷打招呼。
他們皆穿着一身白色道袍,背着佩劍,形色匆忙,似乎也都沒有因爲魚九絮的到來而感覺到詫異,反倒是魚九絮對任何一個人都有些好奇。
沿着階梯上去,撥開層層雲霧,入眼的便是一座裝潢奢華的宮殿,白玉質地的地闆,翡翠盤龍的柱子。
将魚九絮領到門前,秦毅德轉頭看向身後的人,道:“你在這裏等着,我去找個人,不準亂跑,直到不?”
“哦。”
魚九絮掃他一眼,并不多說什麽,隻是目送兩人離開,她轉頭看向殿内,寬敞明亮的大殿似乎并沒有人。
她左右看了看,反正是個閑不住的,索性就進去看看,大殿内,空曠到幾乎可以聽見腳步的回音。
她本也隻是想進來看一眼,就出去,可奈何左等右等,都不見秦毅德和秦殷殷回來,百無聊賴之下,她索性走到裏頭瞧瞧。
一擡眼,站在高大的神像下,她微微仰頭,隻見被打掃的一塵不染的神像,是個留着長胡子的老頭,神像前擺着各色供果糕點。
還真别說,剛才還不餓的,現在确實是有點餓了,左右也沒什麽人,她也控制不住自己一見到吃的就手癢的毛病。
索性,左顧右盼片刻,就撐着桌子,随意拿了一個青果,擦了擦上面的灰塵,便也開始吃了起來。
此時,不遠處,秦毅德正同天山老祖往這邊禦劍而來,遠遠地就瞧見了大殿内靠在他的石像上吃着他的貢品的魚九絮。
秦毅德臉色大變,頓時腦子都清醒了不少,心頭無聲呐喊:天殺的小兔崽子!就不該留她一個人在這種地方!
可面對老祖,他也隻能強顔歡笑的表示:“實在抱歉,老祖,是我管教不周了。”
他說着,就要快速禦劍下去,将魚九絮提溜出來,可老祖卻隻是揮了揮手上的浮塵,道:“罷了,你這會兒下去,豈不叫人家才吃了個半飽?”
“……”聞言,秦毅德一怔,有些疑惑的轉頭看向身邊的老祖,誰知老祖隻是摸着胡子,笑呵呵的看着大殿内,大快朵頤貢品的魚九絮。
一時間,秦毅德也那不太準老祖的心思,也隻得候在一旁靜觀其變,可直到魚九絮吃飽了,老祖的臉上都還沒任何不滿。
眼看着魚九絮靠着供台坐下來,無聊的單手托着下巴,看着空蕩蕩的門外,頗有些望眼欲穿的感覺。
想到自己剛到天山,也不知道蘇洛塵怎麽樣了,聽木問蘭說,好像是仙宗又有魔修出入,鬧得人心惶惶,所以才叫蘇洛塵回去幫忙。
講真的,她也想跟蘇洛塵一起回去,她不喜歡仙宗的人,但是她喜歡蘇洛塵,所以蘇洛塵去哪兒,她就去哪兒。
正想着,外頭傳來一陣動響,魚九絮警覺地擡眸,瞬間豎起耳朵,看着自門外走進來的兩人,她竟是自動忽略了走在前面的老祖,直接看向了他身後的秦毅德,随即激動的站起身來。
可終究還是在秦毅德的試一下,眸光微轉,視線落在老祖身上,老祖在她面前站定,她站起身,湊上去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石像,來回幾次,秦毅德輕呵一聲:“魚殊,不得無力,這位是天山老祖,還是見過老祖。”
魚九絮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想着自己答應過蘇洛塵不能惹事,便還是學着仙門人模樣拱手見禮:“見過老祖。”
老祖笑盈盈的看着她,是一副德高望重的慈悲樣,他問她:“你就是魚殊?”
魚九絮點頭,老祖打量的目光又在她身上來回掃了好些遍,神色也是從一開始的放松到逐漸皺起眉頭,随即眼神也有些複雜,相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前世今生,以及種種過往。
好半晌,他才舒展開眉頭,撫着白花花的胡子,語重心長的道:“好,好,雖是個命途多揣的,但好在福報應驗,身死留魂,七怵傀儡術,損己而不傷魂,留你魂者,想必也是對你愛護有加。”
損己而不傷魂……
聽着老祖的話,魚九絮心裏突然有些難過,她知道蘇洛塵留她的魂,引魂入體并不容易,有時候想起來還真是覺得挺傻的,死了就死了呗,幹什麽還非這麽大心思去做這些。
她時常想,如果早知道她回來的結果是這樣的,是會讓蘇洛塵被千夫所指的,那她甯可就死在那個劍陣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