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塵搖頭,魚九絮乖乖的将東西收了回去,抱着手裏的烤雞啃了一口。
蘇洛塵站在院子裏,看着頭頂的弟子禦劍飛過,才轉頭看向魚九絮,無奈的道:“你怎麽知道是榮安城回來的?”
正啃着烤雞的魚九絮怔了怔,擡眼看向他,吸了吸鼻子,若有所思的道:“我猜的啊,萬一是呢,對吧。”
她說着,自顧自的繼續啃着手裏的雞。
蘇洛塵也并不惱,隻是無奈又寵溺的看着她笑了笑,轉頭坐到一旁的桌前,倒了杯茶水喝。
杯子還未遞到嘴邊,蘇洛塵手上的動作一頓,似乎覺察到什麽,另一隻運力,自指尖掐出一道靈氣,将剛才魚九絮烤雞的火堆瞬間掐滅。
魚九絮隻若無其事的啃着手裏的烤雞,直到不久之後,圍繞在道觀的結界被打開,徐長留懷裏抱着兩隻小奶狗落在院子裏。
看着眼前的兩狗一人,魚九絮疑惑之際,蘇洛塵已經開口:“你帶它們來做什麽?”
徐長留輕笑,将手中的小家夥放下,似是聞到了魚九絮手裏的烤雞味兒,就搖着尾巴,搗騰着四條小短腿朝着魚九絮過去。
他走到蘇洛塵跟前坐下,道:“你們在這兒就兩個人,多無聊啊,帶倆小家夥來給你們解解悶兒。”
蘇洛塵沒說話,隻是目光落在正将手裏的烤雞舉起來逗弄兩隻小奶狗的魚九絮,見她玩的開心,倒也沒再說什麽。
此時,徐長留拿出一個小布包,在桌上打開,裏頭放着一隻已經被燒焦變形的東西,依稀可以看出來,是支女子戴的簪子。
“這是……”蘇洛塵皺了皺眉,雖東西已經被燒焦,但袋子一打開,附着在簪子上的戾氣連蘇洛塵都皺了皺眉頭。
徐長留道:“榮安城出事的那個莊園裏撿來的,哪裏所有的東西都被燒毀了,隻有這簪子,雖表面染了灰,也被燒焦了,但其中戾氣最重,恐怕是那莊子主人之物。”
“那莊子的主人呢?”蘇洛塵問。
徐長留歎了口氣,面色惋惜的搖了搖頭。
聽說那是個收養孤兒的莊園,園主是個三十來歲出頭的婦人,早年間死了丈夫,孤苦一人,用所有的積蓄建了這莊子,做點小買賣是,前前後後收養了不少孤兒。
可惜,這場浩劫,好像所有孤兒,包括那婦人也都沒能逃過。
徐長留談了開口氣,兩人正有些感傷世事無常時,一旁的魚九絮舉着手裏的烤雞湊了過來,視線落在那燒焦的簪子上。
“這玩意兒鬼氣重的嘞。”
此言一出,兩人一起回過神來,徐長留轉頭,看向魚九絮,對啊,他怎麽把她忘了,要真是要探究這簪子的來曆,沒有人比她更适合得了。
百毒不侵,厲鬼生畏。
魚九絮站在一旁,輕“啧”了兩聲,搖了搖頭,又啃了一口手裏的烤雞,腳邊兩隻小奶狗圍着她轉了又轉。
思索間,徐長留看着她,臉上的笑意逐漸透出一股子算計,毫不掩飾的看着眼前的人。
遲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魚九絮,他故作爲難的道:“我說這麽些天你在我們仙宗白吃白住,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麽補貼一下?按照你這麽個吃法,仙宗遲早被你吃空了啊。”
聽着他的話,魚九絮正艱難的咬住烤雞緊緻的肉撕扯的費力,好不容易扯下來,反應了一下徐長留的話,她瞬間明白了他什麽意思,但也沒說話,隻是轉頭看向蘇洛塵。
蘇洛塵垂了垂眸,也明白徐長留的意思,短暫的猶豫之後,他說:“她去,不合适。”
徐長留沉了沉眸:“有什麽不合适的啊,那些東西還傷不了她,速戰速決嘛,那東西,太難搞了,又不能直接打個魂飛魄散。”
蘇洛塵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但話到嘴邊,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其實他擔心的,并非那些邪祟,而是仙宗和仙門的人。
魚九絮這三個字,在他們眼中還是有太多的偏見,人的偏見,是沒有辦法真正消除的。
雖然徐長留這麽說,但蘇洛塵心裏終究是不安的,他并不願意她再去冒險,況且,若是讓關瑜白知道了,恐怕又得抓她回去。
“别考慮了。”徐長留趴在桌子上,猛地湊近蘇洛塵:“這樣吧,我跟師尊說說,你和她一起去,正所謂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嘛。”
說着,他沖蘇洛塵暧昧的一笑。
蘇洛塵卻隻是皺了皺眉頭,不太想答應的樣子,說真的,當下來看,讓魚九絮去可能真的不是上策。
除魔這種事情,魔修相殘自是最粗暴也是最簡單的方式,可仙門能力強者大有人在,魚九絮如今這個樣子,他實在不太放心。
見他還在考慮,徐長留拍案定下:“好!你不說話就這麽決定了,我去找師尊說,時間定了再來找你。”
說着,他猛地起身,不給蘇洛塵反應的機會,轉頭揮手将結界打開一條縫隙就離開了。
魚九絮看着他逐漸走遠的背影,将手裏的烤雞架子丢到一旁,擦了擦嘴,忍不住吐槽:“這人怎麽這麽不要臉?”
蘇洛塵無奈的歎了口氣,端起手邊的茶杯送到唇邊,習以爲常般淡淡的說了句:“他向來如此。”
……
等徐長留同扶風真人以及仙宗的諸位長老商議妥當之後,扶風真人便撤了道觀的結界,那一日,幾乎所有的仙宗弟子都來圍觀了。
衆人竊竊私語,不用聽也知道,全是都兩人的非議。
這時,人群讓開一條夾道,虞槿舟緩緩的自夾道出來,臉色陰沉的朝着魚九絮走過去。
魚九絮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看她的眼神有些警惕,衆目睽睽之下,她斷然也不會來硬的。
果然,下一瞬,她隻是在魚九絮面前站定,擡手間,靈力彙聚,掌心猛然出現一串紅色珠子串成的手鏈。
這……還挺好看嘞。
魚九絮眉心微跳,一旁的人早已看出了端倪,洛明修率先反應:“師叔,她又不是犯人,戴禁制鏈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