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滴?
看看都不行啊?
她又沒打什麽壞主意。
魚九絮收回目光,不悅的瞥了瞥嘴。
似乎感受到氣氛的詭異,唐瑾年主動開口打破僵局:“蘇姑娘心思純良,實在難得。”
魚九絮怔了怔,擡眼對上他溫潤的眼神,朝他遞去一個笑意:“說來也奇怪,我看着唐公子,總有種故人相逢的錯覺。”
聽着魚九絮的話,唐瑾年沖她笑了笑,滿眼的溫柔:“那說明我同蘇姑娘有緣。”
魚九絮笑的眉眼彎彎,隻道:“叫姑娘就見外了,叫我仙兒吧。”
唐瑾年看着她,眼神間似乎有些意外,但也沒有拒絕,笑容溫和的點頭:“好。”
兩人相處的倒是很融洽,魚九絮一擡眼,卻意料之外的對上了蘇洛塵陰沉的眼神。
她臉上的笑容一滞,有些僵硬的别開眼,隻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到了宗門内,穿過安靜的長廊和庭院,唐瑾年帶着兩人停在一處房門外,他擡手敲了敲門,輕喚了聲:“慕年……”
“滾!!”
唐瑾年話音未落,屋内便傳來一聲咆哮,伴随着一陣摔砸東西的聲響,些許瓷器被扔在門上,又回彈到地上摔成碎片。
這突如其來的聲響着實吓了魚九絮一跳,反觀唐瑾年,卻似乎已經習以爲常。
他歎了口氣,有些歉意的看向蘇洛塵,輕歎了口氣,解釋道:“抱歉。”
蘇洛塵垂了垂眸,似乎在思索着什麽,短暫的沉默之後,才道:“無妨,既如此,便先去通天閣瞧瞧吧。”
唐瑾年點點頭,面上還是止不住有些歉意。
看着兩人離開,魚九絮站在原處,看着緊閉的門有些發愣。
剛才動靜是挺大的,但也僅限于剛才唐瑾年敲門的時候,現在倒是沒什麽動靜了。
想來,這唐二公子也是個可憐之人。
“還不走?”魚九絮正想着,一旁猝不及防的傳來蘇洛塵的聲音。
魚九絮回過頭,轉頭便見兩人已經走出一段距離,正站在不遠的地方等她。
雖然心裏覺得奇怪,但也沒再說什麽,轉頭跟了上去。
魚九絮有些好奇:“唐公子,真的不用進去看看二公子嗎?”
這門裏,總感覺死氣沉沉的,可是會摔東西就證明裏面有人,唐慕年雖然體弱,但好歹是淩雲宗少主,不至于叫人站在門外,卻連一點生氣都感覺不到吧。
可唐瑾年卻隻是苦笑道:“他常年如此,脾氣向來不太好,大抵不知道是誰又觸了他的逆鱗,過幾天就好了,倒是不用太擔心。”
這樣啊……
魚九絮沉了沉眸,卻是沒再說什麽。
唐家的通天閣建的很高,原本聽說這個地方是亂葬崗,後來爲了建樓就給推平了,還埋了幾件靈器鎮壓。
效果好像還是不錯的,至少魚九絮站在樓上,是感覺不到一丁點怨氣或者邪靈的。
她是魔修,對于這種同類的感知往往會比道修更加敏銳,加上她修爲不低,如若真的鎮壓不了,那按照這亂葬崗的祟氣來講,還沒走近,她就應該會感覺到的。
魚九絮趴伸手,撫摸着塗了紅漆的欄杆,輕輕皺了皺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既然這通天閣沒有問題,如此就更加能夠證明,山神一事,的确是有人借題發揮,從中作梗的,和這通天閣,大抵是沒多大的關系。
唐瑾年正和蘇洛塵聊着,突然從樓下急匆匆上來一弟子,慌忙行禮之後,他道:“長公子,您去看看二公子吧,他大發脾氣,說您叫人來看他的笑話,正砸東西呢,師兄弟們怎麽都攔不住。”
唐瑾年聞言,瞬間面露難色,蘇洛塵适時道:“此事不可小觑,公子去便是。”
得了蘇洛塵的諒解,唐瑾年匆忙行了禮,同那弟子轉頭離開。
目送唐瑾年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蘇洛塵才回過頭來,擡眼間,目光落在魚九絮身上。
此時,魚九絮還若有所思的撫摸着面前的欄杆,就聽見蘇洛塵的聲音響起:“有什麽發現?”
魚九絮怔了怔,一轉頭,蘇洛塵已經站在了身後,她有些迷茫的看了看蘇洛塵,又轉頭看了看面前的欄杆。
“……”默了默,她搖了搖頭。
蘇洛塵眉頭微皺,滿臉寫着“不相信”三個字。
魚九絮看着他,和他大眼兒瞪小眼兒了片刻,她似乎明白了什麽。
蘇洛塵不會是看她站在這裏這麽久,就覺得她發現什麽異常了吧。
思索間,魚九絮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手上又摸了一把欄杆,沖他笑着解釋道:“我是在想,這通天閣看着真是氣派,應該花了不少錢。”
她話音一落,不出所料,就換來蘇洛塵一記白眼,雖不明顯,但魚九絮是确确實實的看見了。
魚九絮愣了愣,就見蘇洛塵走到另一邊的欄杆前,這通天閣四面環山,卻差不多和四周的山體差不多高。
天氣好的時候,站在這裏還能看見天邊升上來的太陽,正所謂彙聚四方靈氣與一體,抛開這裏原來是亂葬崗這一說,光憑他這四方彙靈的優勢,也确實是個修行聖地。
“不過,說起來,這個唐碩人還不錯。”魚九絮順勢坐在欄杆下的靠椅上,自顧自的道:“就是……”
“可不是嘛,都一見如故了。”魚九絮話未說完,蘇落塵便接過話茬,言語間隐隐能聽出一絲不悅。
“……”
魚九絮怔了怔,頓時有些語塞,剩下的半句話也頓時咽進了肚子裏。
不過,她是想說,看着人挺好,就是感覺有點奇怪,雖然通天閣确實是沒有問題,但這個淩雲宗卻是處處都透着詭異。
可她這話還沒說完呢,實在不明白,蘇洛塵幹什麽這麽着急……
一時間,兩人都不說話了,魚九絮琢磨了一下,大緻将自己進了這具身體以後在蘇洛塵面前犯過的所有錯都想了一遍,确定自己短時間内沒有做什麽讓他不高興的事情。
就算有,那也應該就是那小道士的腿傷,不過知道這件事情的大緻也隻有當時在山上的兩個人,這麽短的時間應該是沒機會告訴他的。
可聽着蘇洛塵的語氣,确實是有點不高興,但好像又和平時她做了什麽不能做的事情而生氣的感覺不一樣。
魚九絮坐在一旁,讪讪的不敢說話,殺人她會,哄人可是個技術活,關鍵你還不知道他爲什麽生氣,這才是最要命的。
緘默了良久,恍惚間,魚九絮似乎聽到了一聲極輕的歎氣,可一擡眼,蘇洛塵已經轉頭走到了桌前坐下。
現在唐瑾年不在,大抵是要等他回來的。
魚九絮坐在原處,猶豫了片刻,見蘇洛塵坐下,伸手拿茶壺,她忙起身過去,在他的手碰到茶壺的之前将茶壺搶過來,嘴裏念叨着:“我來我來。”
一邊說着,她一邊殷勤的給他倒上茶,遞到他跟前,滿面笑容:“師尊,您喝茶。”
畢竟,這可是她的長期飯票,要是真給惹急了,說不一定一腳把她踹開,她就真的得靠招搖撞騙過日子了。
就這身十九年修爲的殼子,可能還沒走遠,說不一定就被什麽不幹不淨的東西盯上了,那可有她忙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