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自己就是這麽想的。
改良織布機的問題可以暫且先放到一邊,
最後這一封信件上所寫的内容,才是在他看來最爲重要的那一個——
“潇潇,你看這個。”
潇兒這個稱呼,給人感覺更像是長輩在呼喚晚輩的樣子。
而潇潇又太過柔和,太像個姑娘家的名字。
雲潇的真實身份目前還沒有對外公開,她和裴翊之間的關系,更是隻有幾個親近的人才知曉,
潇潇這個親昵的稱呼,從前自然也隻在裴翊的心裏出現過。
甚至就連雲潇本人,這都還是第一次聽他這麽喚自己,一時間還有些晃神。
但很快,她的注意力便也都被那封信上寫的内容吸引了過去——
“……招娣幼時,曾聽聞村正家中有一耕牛生痘,村裏人盡皆勸其早日将那耕牛扔去後山,大火燒之,而後掩埋。
然,村正實在不舍,隻将那耕牛單獨拴在了後院小棚之中,每日喂食都将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極爲小心謹慎。
可即便如此,數日之後,村正仍然染上了天花。
當時,所有人都以爲村正必死無疑,卻不料,又過數日之後,村正竟完好無損地出現在衆人面前。
問其身染天花的經曆,村正答,并無太多苦痛!
全村皆驚。”
信上内容才看了一小半兒,雲潇就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我記得,天花極爲兇險,前朝時,甚至還曾有過因此疫病直接放火燒了好幾個村子的例子?”
“沒錯。”
裴翊微颔了下首,淡聲補充道:
“前朝末年,甚至還爲此屠了半座小城。”
天花兇險,染病逝世者十之七八,便是連宮中禦醫對此都幾乎束手無策!
所以哪怕明知染病者無辜,在疫病已經完全無法控制的情況下,爲了更多百姓的性命,官府也還是會下令直接将染病者全部集中于一處,然後放火焚燒。
昏君如是,明君亦如是。
也因此,疫病不論何時,都是一個極爲沉重的話題。
千百年來,無數醫者都曾試圖尋找出能夠治愈天花的辦法,但最後卻無一人成功。
天花依舊兇險,依舊讓染病之人深受折磨。
可如今……竟有人說,染上天花也不過如此?
習武之人向來清淺的呼吸聲都不由得變得粗重了幾分,
雲潇緊握着手中的紙張,繼續往下看去——
“……當時招娣年幼,未曾了解過太多信息。
後來偶然間聽村中其他人提及,才知曉原來當時染病者并非村正一人,而足有十一人之多!
隻是衆人不敢将事情鬧大,恐驚動官府,招緻放火燒村之禍,故此隐瞞。
但令人震驚的是,當年染病者十一,竟無一亡故!”
“十一個身染天花之人,竟全都活了下來!”
雲潇徹底驚住了:
“若但隻有之前那名村正,或許還能用僥幸來解釋,
可十一個人身染天花,卻全部活下來,這絕非是巧合!
這個……”
她翻了翻手裏的信紙,目光在落款上停頓了一下:
“這位王招娣姑娘,是醫術班的學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