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鄂急匆匆地應了一聲,轉身又想走,
然而這一次,他也還是沒能走出去——
“邊城書院這些時日,可有做出什麽的新的物件兒來?”
“邊城書院?”
雲潇這驟然轉換的話題,總算是問住了趙鄂。
當然,這倒不是說邊城書院這麽長時間,一直都沒有傳出過任何消息。
隻是這些在他看來,并不像第一批土豆大豐收這樣關乎天下民生大事兒的瑣碎問題,他确實是需要仔細思考一陣兒才能想起來的:
“之前,陛下您爲了跟北漓的最後那一戰,把許多北漓百姓,還有邊城書院的人都送到了鄰城。
雖說後來戰事已平,但邊城書院卻沒有立刻搬回來。
當時好像說是因爲墨家的那位木老前輩要做一些嘗試,而鄰城的地形比咱們邊城這邊兒更合适一些。
再加上那時候鄰城也有不少百姓聽說了邊城書院的事兒,也都想把自家孩子送到書院念書,
所以邊城書院的一衆人等就暫且先留在了鄰城,并且還在那邊兒又招收了一批新的學生。
一直到上個月,才有一部分人重新回到了邊城書院,
剩下一部分,則是留在鄰城,開立了新的書院。”
趙鄂說着,又咧嘴傻樂了一下:
“對了,前不久陛下您在北漓稱帝的消息傳回來後,那邊的新書院,就順勢改名爲天盛書院了!”
“天盛書院,這名字倒是不錯。”
雲潇挑了下眉:
“以後幹脆每座城池都開一個天盛書院好了,也不用費勁地再去一個個想名字,
百姓們隻要聽到天盛書院的名号,就知道這是朝廷開立的書院。
天下學子,皆是朕的門生!”
“陛下聖明!”
趙鄂火速接上了一句馬屁,随後又尴尬地撓了撓頭:
“這些日子,不管是邊城書院還是天盛書院,其實都送了好些圖紙過來,
但那東西屬下也看不懂,所以……
陛下您看,要不讓屬下全都去給您拿過來?”
“……去吧。”
一個從前隻負責到處遊走,明裏暗裏收集各種消息的漢子,要想讓他突然一下子學會看那些圖紙,的确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畢竟格物與創造這種東西,很多時候都是需要靈感的。
靈感一來,要想記住,自然就得趕緊抓過紙張把它們記錄下來。
可靈感往往并不會規整地按照先後順序,一個一個自己整整齊齊地羅列出來。
它們通常都會以一種不經意的方式,七零八落地各自出現,
自然而然的,那所謂的手稿圖紙,便也總會以一種亂七八糟的形态出現在衆人面前。
哪怕這些圖紙在被送往她這邊之前,可能都還被人精心整理過,
可圖紙這種東西,又不像寫文章,
它本就沒有規範的标準模樣兒。
完全創造它的人根據自己的想法,自由組合。
沒點兒格物創造的意識,還真是很難能看懂别人那些天馬行空的思維!
擺了擺手,示意趙鄂趕緊去把他這些時日收到的圖紙全部歸整到一處,然後再送過來。
雲潇輕歎了口氣,忽然間意識到了一個重要程度并不下于打天下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