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記得自己應該是在哈喇巴爾斯酒館跟裴翊還有裴傑濤他們一起喝酒聊天兒來着,那金波酒的味道相當不錯,
她一時興起,便多喝了些,然後……
然後怎麽就回來了?
雲潇坐起身,拍了拍自己像是還有些鈍鈍的腦袋,努力想要回憶起她喝完酒之後發生過的事情,
可怎麽想,卻都還是一片空白。
“該不會是喝趴下了吧?”
回想起她昨日端起酒杯之前,裴傑濤說的那一句“金波酒和别的許多酒都不一樣,後勁兒極大”的話,
雲潇下意識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衣服——
還好,外袍都沒脫,就是有些皺巴巴的。
看樣子她就算醉了,昨日應該也是自己走回房間歇下的。
稍稍松了口氣,雲潇搖搖頭,感覺到肚子也有些餓了,
她正打算起身去讓人送點兒吃食過來,腦海中卻忽然冒出一個有些模糊的畫面來,
好像是……好像是她在對裴翊說“我娶你啊”這句話!!
啪嗒!
實在是這句話的沖擊力太過強盛,雲潇腳下一個不穩,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床邊的腳踏上,眼神驚恐:
“這不可能……”
她小聲地将“這不可能”四個字翻來覆去地嘀咕了好幾遍,這才勉強平複下心情,開始努力回憶自己當時說那句話的情境和語氣。
奈何想得腦袋都疼了,跟那副畫面相關的,也始終都隻有那一句語氣不明的“我娶你啊”。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片段就是她好像在和裴翊解釋,說她其實一點也不喜歡冬筠……
雲潇:“……”
完蛋了。
這兩個片段合在一起,怎麽看都像是她在和裴翊表白,
而裴翊并沒有把她的話當真,并且還把她之前喜歡冬筠的事兒提出來堵她。
結果醉酒之後的她嘴上也沒個把門兒,一下子就把她其實并不是真正喜歡冬筠的事情也一并說出來了……
這,這讓裴翊怎麽想?
該不會以爲她當初就是因爲發現他喜歡冬筠,所以才故意假裝自己也喜歡冬筠,意在破壞他和冬筠之間的可能,
而事實上,她這個自幼跟他一起長大的好友,其實是盯上了他本人……
救命啊!
裴翊該不會把她當成變态了吧?!!
越想越覺得這樣的可能性很大,雲潇依靠着床架子,砰地一聲把後腦勺磕在了床沿上,卻也沒覺着疼,
兩隻眼睛就那麽無神地盯着床簾,宛若一條已經被曬枯了的鹹魚。
叩叩叩。
就這麽坐了不知有多久,雲·鹹魚·潇才終于被外面小心翼翼的敲門聲驚動。
她胡亂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頭發,向來聰明的人,這一次甚至都沒能從門外那人明顯不同于裴翊的身形判斷出對方的身份,
生怕是裴翊一大早上氣不過,找她算賬來了,應聲的語氣都有些發虛:
“誰,誰啊?”
“是,是我……”
出乎意料的,外面傳來的聲音,聽起來比她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