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那邊不久前才傳來的消息,說是國師拿着您給的令牌,已經緊急入宮了。”
侍從跪伏在地上,聽着北漓王語氣平靜但卻詭異地念出“國師”這兩個字,心下松一口氣之餘,又有些惶惑不安——
他放松是因爲今夜要拿付出極大代價來平息北漓王怒火的人已經出現了,而那個人并不是他。
不安則是因爲北漓王本身的智謀确實有所欠缺,
靠着國師登上王位之後的這一年裏,朝中不少大大小小的事宜,北漓王其實也都有尋求過國師的意見!
若這一次北漓王真與國師徹底鬧掰了,那之後……
“國師到了之後,直接讓他進來便是。”
北漓王并不清楚自己的侍從究竟在想些什麽,
又或者他就算知道了,也并不會在意。
他隻是平靜地吩咐道:
“再準備一壺好酒。”
“喏。”
侍從這會兒也猜不透北漓王的心思了。
但他一句話也不敢多問,隻能帶着滿心的疑惑去完成北漓王的命令。
于是,等到國師風塵仆仆地趕到寝宮時,
見到的,就是已經喝得半醉的北漓王,和躺在殿中,模樣可怖的黑衣人。
這詭異的場景,還有北漓王一反常态的模樣,讓國師頓時心聲警惕地站在了原地:
“這是……”
“國師來了啊~”
北漓王半醉半醒地擡了下頭,眼神迷離,一開口,還打了個酒氣十分濃郁的嗝:
“緣來客棧的事兒都發生那麽久了,你怎麽才來啊?”
抱怨的語氣之中,沒有多少怒氣可言,反倒是隐隐透出了幾分委屈,
國師皺了下眉,耐着性子解釋道:
“事情發生之後,我第一時間派人去那邊打探了一下消息,中間耽擱了片刻,所以……”
“國師向來周到,本王信你!”
北漓王擺了擺手,親自給對方斟了杯酒,卻沒有直接遞到國師手上,
而是砰的一聲,重重放到了桌面上:
“可是今晚的行動失敗了。
那北漓使團甚至還借此機會,當着全城百姓的面兒,徹底坐實了雲潇神使的身份!
國師……”
他癡癡地笑了起來,滿眼都是自嘲的苦澀與瘋狂:
“本王是不是要完蛋了?”
“王上不必如此悲觀。”
自以爲弄明白了北漓王如此反常的真正原因,國師松一口氣的同時,終于走到北漓王對面坐了下去:
“其實我們還有機會。”
“哦?”
北漓王動作一頓,垂下的眸中迅速劃過了一抹嘲諷之色,
但擡頭的那一瞬間,那眼神卻又變得滿含希冀起來:
“國師請講。”
“王上也知道,邊疆軍使團此番能夠弄出這麽大的動靜,全都是因爲他們提前布置好了一個十分繁雜的機關陣法,
如今安世傘他們雖然已經破陣失敗,全部葬身緣來客棧,
但陣法,卻也被徹底毀掉了。”
國師說到這裏的時候,身子還微微往前傾了一下,顯然是真的十分迫切:
“隻要王上能夠速速派人再度前往,定能将那邊疆軍使團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