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所有人裏面,就隻有裴傑濤最閑,所以就讓他親自跑了一趟。
昨天下午人才剛到,如今恰好也在營中。”
“那倒是剛剛好了。”
書院那邊,之前因爲改良犁和輪椅還有豆芽的出現,又吸引了不少百家中人的加入。
有那些人在,裴傑濤這個原本也就隻是在最開始時教人識字的夫子,自然也就越發的閑了下來。
他被木老使喚着過來送信,雲潇半點也沒覺着意外,
相比起來,她還是對那封信更感興趣:
“木老的信你沒看?”
“寫了由你親啓的信件,我怎好去拆?”
裴翊說這話的時候,外面正好也傳來了一陣起床的号角聲。
他站起身來,走到雲潇跟前,彎下腰去的時候,一頭披散在身後的墨發,也有那麽幾縷滑落下來,正好拂在了雲潇臉上。
淡淡的皂角香味,便如他本身給人的感覺一樣,幹淨清爽,
雲潇下意識地就往後仰了仰:
“你這是……”
“嗯?”
聽到她的聲音,裴翊偏過頭,距離近到鼻尖差點兒就要碰到她的。
兩人清淺的呼吸就那樣不經意間交織在了一起,
這樣突如其來的親近,就連裴翊自己都沒料到。
喉結不受控制地來回滾動了一下,趁着自己眼底的情緒還沒有變得太過明顯,
裴翊主動收回視線,手臂探到雲潇身後:
“拿我的外袍。”
雲潇:“……”
噢對,他的外袍還被她墊在腰後來着。
默默靜等着裴翊将衣服拿回去穿好,雲潇這才跟着站起身來,若無其事地開始往外走:
“那我們現在先去找裴傑濤,挑釁蘭裕赫的事情,還得跟他仔細說說。”
“嗯,我帶伱……”
兩人撩開帳門,一眼就瞧見了正雙手環于胸前,目光如炬地站在正門口的雲楓。
時隔一年不見,不知爲何,裴翊總覺得雲楓這家夥對他的敵意好像更深了,
這會兒盯着他的眼神,就像兩把刀子似的,仿佛要将他直接捅個對穿!
是錯覺嗎?
裴翊沉默了一瞬,還沒來得及開口同對方打個招呼,
就聽雲潇先詫異地開了口:
“你怎麽在這?什麽時候來的?”
“大概就是你進去之後沒多久吧。”
雲楓面上沒有什麽表情,卻莫名給人一種他現在情緒很臭的感覺:
“連趕十天路,一回來就跟姓裴的徹夜暢談,你身體鐵打的?”
“……你在這站了一夜?”
直接忽視了他的後半句話,雲潇沒好氣地在他胳膊上拍了兩下:
“我看身體鐵打的人是你才對,趕緊歇着去,我還有事要忙,回來再找你。”
“忙什麽?”
之前看在戰事緊急的份上,雲楓已經黑着臉忍了一夜沒沖進裴翊的營帳了,
好不容易等到雲潇他們出來,他這會兒是一刻也不想再放任雲潇和裴翊單獨待在一塊了。
北疆軍中的營帳爲了防風沙嚴寒的緣故,向來都比别處要更加厚實幾分。
雲楓此前又沒有刻意去探聽帳中二人的對話,所以具體什麽情況,他現在還并不清楚。
但方才雲潇走到門邊時說的那一句“去找裴傑濤”,他卻是聽到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