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潇兩個月未歸,邊城這邊的一些變化,她也需要時間去了解。
更不用說還有各種埋伏與布防,隻有徹底弄清楚了,明日上了戰場之後,才能真正做到應對自如。
兩個人在沙盤邊上一坐就是一整夜。
一直到外面的天色都已經蒙蒙亮了,雲潇還在和裴翊商量着應付各種可能的最佳舉措——
“雖說按照蘭裕赫的性格,他下戰書時,都沒讓人把岑八聲的項上人頭也一并送過來,就足以證明,
他其實是信了我是前朝太子,并且會在今日這一戰裏,派人暗中打開城門,放北漓大軍入城一事的。
但凡事都有個萬一,
倘若他們臨時反悔,或是中途起了疑心,我們開了城門,北漓大軍卻不進來了,
這一仗即便還能勝,也沒有辦法勝得如我們所想那般震撼人心。”
“蘭裕赫性子火爆,我看過北漓之前和東襄還有西淩邊境摩擦時,他帶兵打下的勝仗,無一不是憑借着北漓大軍的彪悍實力直接碾壓。
這樣的人,在計謀方面,會稍弱一些。”
這其實也很好理解,畢竟當所有的計謀都像紙老虎一樣,可以被輕易碾碎的時候,誰還願意費那個心,去絞盡腦汁地思考對方到底有沒有用計?
蘭裕赫從前習慣了無視敵方的計謀,
如今他即便是提起了警惕,也沒有足夠的經驗和能力做支撐。
以雲潇的頭腦,想要算計蘭裕赫,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
裴翊彎起唇,微笑着提議道:
“對他這樣的人,可以試試激将法。”
“激将法的确可以嘗試,但這個度一定要把握好。”
至少不能由她和裴翊親自出面激将,
畢竟這樣就太過明顯了些。
盡量以一種最最輕松不費力的姿勢靠坐在沙盤邊上,雲潇沉吟片刻,接着道:
“最好是能夠找一個身份不低,能力不高,而且還足夠嚣張,足夠纨绔的家夥,讓他當着兩軍二十萬将士的面,出言挑釁,
狠狠将蘭裕赫的臉面踩在腳下,逼得他沒有任何退路才好。”
“身份不低,能力不高……”
裴翊蓦地低笑一聲:
“這樣的人,大概還真有一個。”
“嗯?”
雲潇頓了一下,很快便反應過來:
“你該不會說的是裴傑濤吧?”
“就是他。”
裴翊微颔了下首,肯定了雲潇的猜測:
“他身爲鎮北王府的二公子,此前纨绔之名傳得沸沸揚揚,便是北漓那邊,也都有所耳聞。
由他來出言挑釁,蘭裕赫應該不會過多懷疑。”
“聽起來不錯。”
随手又撈了件兒裴翊的衣物墊在自己腰後面,雲潇點了點頭:
“不過這時候再去接他過來,應該也趕不及了吧?”
“不用接。”
眸光從自己被她蜷成一團的外袍上輕掃而過,向來喜好幹淨整潔,衣服上不容有半點褶皺的裴翊卻連眉都沒皺一下:
“前些日子木老那邊可能是又搗鼓出了什麽新的厲害東西,還畫了圖紙,寫了信,說是給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