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就不能反駁了?
想要徹底扭轉一個人的認知和想法,那是一天兩天的事嗎?
這天底下那麽多人抄了那麽多年的書,怎麽就她一個雲潇能搗鼓出印刷術來?
怎麽說他也是法家之首,真要和她論起來,今兒這太陽落山了,這事兒也不一定能論完!
被木崇林打壓了一波的謝爲崊眉頭一擰,眼看着那倔脾氣就要上來了,
已經快要按不住他的木崇林忽然往後推開半步,幽幽道:
“你非要倔是吧?
行,你倔,你這麽不認可雲世子的想法,那她的印刷術什麽時候做成了伱也别用。
不對,是你們法家的所有人都别用,千萬别用!”
“你!”
上一刻還像個即将要沖鋒陷陣的戰士,
這會兒就仿若被掐住了命運的咽喉。
已經私下裏見識過印刷術的好處,甚至早就在心裏想好了等那些字模全部造好之後,他一定要第一時間把法家典籍全部整理出來,印得全天下都是的謝爲崊憋得額角上的青筋都快冒出來了,
最後卻還是不得不闆着臉,硬是把那些話全部咽回了肚子裏,退而求其次地問出了另一個相對比較委婉的問題——
“那如果那些學生達不到你的考核标準呢?”
“晚輩方才就已經說過了,考核的設立,本就是爲了兩件事。
第一,檢查學生們的學習成果;
第二,抵免學生們到書院學習的束脩。”
雲潇微微一笑:
“若是無法通過考核,隻能說明那個學生要麽沒有用心地學,要麽他就完全不是那塊料。
這種情況下,就隻能請學生家裏自掏腰包将束脩補上,或者……離開書院了。”
謝爲崊揚了下眉。
他确實沒想到雲潇會說出讓學生離開書院的話來。
畢竟,他最開始的時候,還以爲她根本就是太過想當然,一心隻想着讓所有孩童都能入學院來着。
可聽她現在這麽一說,那書院真要想開立起來,似乎也不是不行……
謝爲崊下意識地就偏過眸,向着周圍擠過來的,越來越多的百姓們望了過去。
這些人裏有大人,也有小孩兒。
但除了那些還被抱在懷裏,什麽都聽不懂的懵懂幼童之外,
剩下的所有人眼裏,這會兒都同樣滿盛着一種名爲“希冀”的光芒。
那是對雲潇口中那座書院的希冀。
……
就在謝爲崊也無可避免地開始動搖起來的時候,
旁邊客棧内,因爲昨夜煉丹煉太晚,以至于這個點兒才剛起來的周清啓正神色複雜地遙望着雲潇他們這邊的情況。
“老師。”
蘇貢悶悶不樂地揚起了腦袋:
“您說雲世子她還需要一些曆練和挫折,才能更好地成長起來。
所以您甯願放棄雪中送炭的機會。
可現在雲世子的‘炭’隻怕是已經多到都燒不過來了。”
“你以爲那些‘炭’都是無緣無故自己就長了腿往她那兒去的?”
周清啓無奈地搖了搖頭:
“昨日你師兄從外面回來之後說的印刷術,你可還記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