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每次新搗鼓出來的藥究竟有多可怕,到底能不能讓北漓那個中郎将松口,吐露出她想要的消息,雲潇其實也不清楚。
揮退了最後留下的這名黑鷹衛後,雲潇便簡單地洗漱了一番,歇下了。
翌日上午,
被雲潇派去找縣丞問話的那名黑鷹衛回來得格外早。
早到雲潇看見他的第一反應,是那縣丞會不會已經跑了或者被誰滅口了!
然而……事實卻有些出乎意料——
“你是說,你今日去的時候,那縣丞正在等你?”
“是。”
黑鷹衛點了下頭,還不忘認真地補充道:
“按那縣丞的說法,他昨天夜裏,其實也等了許久,
後來是實在困了,這才回房睡下了。”
“呵,”
雲潇似是恍然大悟,又似是嘲諷地笑了一聲:
“所以的确是鎮北王讓他這麽做的?”
“主子英明。”
黑鷹衛有些詫異地擡起頭,很快便又穩住心神,接着道:
“那縣丞說,他也是八年前才坐上縣丞這個位置的。
當時發現縣志上有缺頁後,擔心罪責會落到自己頭上,還特意上書向鎮北王闡明了此事,
結果鎮北王那邊沒有任何反應,倒是比他早兩年來到邊城的縣令事後找到他,
說此事無需他擔心,讓他隻當此事不存在便是了。
除非上面有人主動問起。”
“主動問起便如何?”
“便告知對方,那一頁縣志是鎮北王讓人撕的。”
黑鷹衛顯然也弄不明白鎮北王這番舉措到底是什麽意思,隻能幹巴巴地講着自己所知曉的部分:
“屬下後來又到縣令府走了一趟,
但那縣令知道的東西似乎并不比縣丞多,
他之所以會對縣丞說出那番話,也是因爲他剛到邊城時,前任縣令曾對他說過同樣的内容。
但前任縣令五年前就病逝了。”
“撕了那一頁縣志,卻又故意留下線索,讓人知道那一頁是鎮北王撕的……”
雲潇順着鎮北王的思路理了一遍:
“一般身份地位不如鎮北王的,聽到這句話後,多半就會識趣地不再深究。
所以,他這線索,是故意留給不懼他親王身份的人看的?”
但可以不懼鎮北王身份的人,北疆境内幾乎可以說是沒有的。
而北疆之外,能夠看到邊城縣志的,就隻有……
“狗皇帝!”
“皇帝。”
和另一邊坐着的裴翊異口同聲地說出了這個答案,
兩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疑惑——
“正常情況下,這縣志還得兩年才能送到盛京那邊去。
鎮北王到底謀劃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甚至爲此不惜等上二十年?”
二十年啊!!
一輩子總共也才幾個二十年?
一般人誰特麽這麽能沉得住氣!
雲潇忽然覺得裴翊之前說,鎮北王就是個簡單粗暴的莽夫這句話實在有失偏頗。
她默默地揉了把手臂,輕輕地嘶了一聲:
“伱這不做人的爹有點兒可怕啊……”
裴翊:“……”
他贊同這句話的前半句和後半句。
但中間那個字,他不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