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整整三天三夜。
就像是算好了北漓那邊何時會來攻城一般,恰好在第三天的早上放了晴。
雪後的天空,藍得十分純粹,就像是被洗去了一切的雜質,隻餘下一片澄澈與空明。
嗚————
敵軍來襲的号角,毫無意外地傳遍了整個營地,
已經換上一身銀白铠甲的雲潇手握長槍,迎着邊城凜冽的寒風,站到了城牆之上:
“過去這三天裏,所有人的努力,本世子都看在眼裏,也知道你們早就做好了準備!
今日北漓來犯,本世子隻問你們一句,有沒有信心殺退他們?”
“有!!!”
八萬邊疆男兒斬釘截鐵的震喝仿佛一把一往無前的巨劍,尚未完全出鞘,便已帶起了不破北漓誓不罷休的滔天戰意!
雲潇滿意地舉起了手中長槍,沉着的嗓音,透過渾厚的内力,穩穩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将士的耳中:
“那便戰!”
急促的迎敵戰鼓,在她身後被人敲響。
象征着邊疆軍的旗幟,在獵獵寒風中迎風招展。
所有将士都以最快的速度,井然有序地站到了各自的位置上,靜待着距離邊城外城牆還隻剩下最後不到三裏路的北漓大軍的到來。
……
另一邊,還在行進之中的北漓大軍,也同樣聽到了邊城的戰鼓。
騎在馬上與北漓主帥并行的賀知州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絲不對勁,不由得緊皺起眉來:
“聽邊城這鼓聲,士氣不像是非常低迷的模樣,這其中會不會出了什麽問題?”
“能有什麽問題?”
蘭裕赫慣來就看賀知州這個尖嘴猴腮、心思深沉的楚朝軍師不順眼,
他和絕大多數的北漓人一樣,四肢發達,頭腦相對簡單,
最喜歡的就是靠拳頭說話。
這些日子與賀知州、童昶他們一起共事,天天聽賀知州分析來分析去,各種算計算得他頭都要炸了!
好不容易終于等到今天,眼看着就能痛快地打上一場酣暢淋漓的仗了,
這賀知州居然嘴巴一張,又開始在他耳邊叨叨了!
蘭裕赫皺起眉,看着就很兇的臉上,寫滿了不耐:
“要策反邊城主将的計劃是你們出的,這期間跟他們往來的人也大都是伱們的。
現在你又說有問題,那本帥是不是可以認爲,是你們的人有問題?”
“蘭将軍!”
共事這麽久,賀知州也不是不清楚蘭裕赫對他們這些人的嫌惡。
但他又何嘗不是如此?
北漓人嫌他們算計太多,他們嫌北漓人想得太少。
這樣的矛盾一直以來都是存在的,
賀知州隻是沒有料到,在敵方戰鼓氣勢十足,明顯就與士氣低靡這四個字毫無關系的情況下,
蘭裕赫竟還連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他語速急促地冷聲道:
“戰鼓聲自古以來除了傳遞信号之外,同樣也是一種士氣傳達的重要方式!
按我等原本的計劃,邊疆軍現在本該是……”
“夠了!”
蘭裕赫根本不等賀知州把話說完,就極爲不耐地打斷了他:
“老子管你什麽本該不本該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