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信任,雲潇還特意給了十九一次解釋的機會。
然而……
“請主子責罰。”
十九一動不動地跪在地上,就像是除了這句話之外,已經不會說别的了一般,
面無表情的臉上,更是一片死寂,
完全就是一副任由雲潇處置的模樣!
“不肯說?”
給出的機會沒有得到回應,雲潇的眼神也冷沉了幾分:
“你應該知道的,本世子絕不會把隐患留在身邊。”
一個對主子有所隐瞞的暗衛,一個會在主子身邊走神的暗衛,
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放心地把人繼續留在自己身邊。
但凡換個稍微心狠些的,這會兒都該直接讓人把十九帶下去嚴刑拷打,審問出隐瞞的内容之後,再直接把他處理掉了!
可偏偏十九明知如此,卻還始終不發一語。
似乎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雲潇的耐心,在十九的沉默中逐漸消耗殆盡,
握着信封的那隻手緩緩收緊,好險沒有直接将桌案上的硯台直接扔到對方腦袋上去:
“要跪滾出去跪!”
“諾。”
十九恭恭敬敬地俯身磕了個頭,而後徑自轉身走出營帳,頂着漫天紛飛的大雪,沉默地跪到了雪地之中。
寒風呼嘯,刻意撤去了護體内力的十九,臉色很快就變得蒼白起來。
燃着炭火的溫暖營帳之中,雲潇的面色卻也同樣沒好看到哪兒去。
手裏握着的兩個信封,因爲她手指太過用力的緣故,邊角處已經泛起了褶皺。
一旁,已經許久未曾開口說話的裴翊不由得輕歎一聲,緩步走到她面前站定:
“你爹和渝州那邊傳來的信件,不看看麽?”
“……看的。”
心不在焉地随手拆了一封信件,雲潇一目十行地飛快掃完之後,神色這才勉強好轉了幾分:
“我爹說,西淩皇已經動手了。
楚泷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在西淩多年的布置,直接被毀去大半,他本人也受了極重的傷,幾乎可以說是命懸一線。
隻可惜,最後關頭還是讓他逃掉了,
目前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西淩皇城不管是離着渝州還是北漓,都有着相當遠的一段的距離。
楚泷若真受了什麽足以讓他命懸一線的重傷,
即便現在還活着,也不可能出現在這邊破壞她的計劃。
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雲潇斂下眸,又迅速地拆開了第二隻信封。
果不其然,劉義全傳來的消息裏,就着重提到了渝州這邊與孫太傅等人失去聯系一事。
雲潇果斷提筆,毫不猶豫地寫下了一段讓劉義全那邊想辦法将她其實就是楚朝太子一事“不小心洩露”給岑八聲等人,
最好是能夠不動聲色的讓岑八聲自己猜到她這個太子正在和孫太傅等生出野心的老臣們暗中博弈,并且已經成功收攏了極樂教衆人的事情。
然而洋洋灑灑寫了一大段,最後裝進信封,打算讓人送去渝州的時候,
才想起之前每次都會爲她做這些事情的十九,如今正跪在營外的雪地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