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裴翊還用一種無比平靜的眼神幽幽地望着他,
不過一會兒的工夫,就讓裴傑濤僅剩的那點底氣,也散得一幹二淨,整個人急得宛若熱鍋上的螞蟻,在并不寬闊的台階上來來回回踱着步子,晃的雲潇眼都有些暈了:
“不會吧?她不會真的也和大家一樣誤會我了吧?”
“誤會了不是很正常?”
裴翊慢條斯理地緩聲道:
“剛滿十五就到怡紅院豪擲萬兩白銀,隻爲與花魁春風一度。
然而因爲你在這種事情上,更喜歡你情我願,所以并未強迫于她。
之後,興許是因爲你在她身上花費了太多的銀錢,卻還沒能如願以償,伱對她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一年的時間裏,你爲了能讨她的歡心,讓人搜羅了不少名貴玩意兒送到她手裏,
聽說她擅舞,甚至還弄來了一種名爲‘步步生蓮’的珍惜材料鋪在她房間的地磚上。
你毫不懷疑她能夠用得上這種必須要依靠足底溫度才能發生變化的地磚材料。
因爲在你看來,她本就是一個低賤的青樓女子,随意在男子面前褪去鞋襪,光腳起舞,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當然了,鎮北王府家底豐厚,那些對她而言無比貴重的珍稀玩意兒,在你看來興許也是不值一提的。
畢竟你隻是在偶爾閑暇的時候,才會抽空去找她玩玩,
更多的時候,你都隻會從怡紅院裏帶幾個姑娘回到府上,肆意縱情,享受着奢靡而又荒誕的二世祖人生。”
“不是這樣的!”
裴傑濤從裴翊剛開口說了沒兩句的時候,就已經想要出聲反駁了。
隻是因爲裴翊壓根兒就沒給他插話的機會,無奈之下,他才耐着性子,一直等聽完了最後一句,才迫不及待地出聲反駁道:
“你說的一句都不對!”
“那又如何?”
裴翊仍是那種不緊不慢的語調:
“至少站在清歌姑娘的角度來看,我剛才說的那些,并未有任何錯漏之處。”
“怎麽……”可能?
裴傑濤還想反駁,可話到嘴邊,後面那兩個字卻怎麽也說不出來了。
因爲他突然意識到,這些在他聽來簡直就是荒謬無比的事情,的的确确很有可能便是清歌眼中所謂的“真相”!
一臉頹然地重新坐回到台階上,裴傑濤委屈巴巴地低頭用力揪着野草,想要借此來發洩自己心中的郁悶:
“那我現在該怎麽辦?
直接告訴歌兒真相,她會相信嗎?”
“她不相信,你就不會想辦法讓她相信?”
裴翊微皺了下眉,似是對裴傑濤這種一遇到問題就開始慌張崩潰的家夥有些看不上眼:
“我若是有喜歡的人,哪怕有些事情并不方便與她說起,
也絕對不會任由她胡思亂想,讓她委屈難受。”
雲潇:“……”
是錯覺嗎?
她怎麽感覺,裴翊今日故意跟裴傑濤說了這麽長篇大論的,其實最終目的就是最後這一段兒呢?
他是想向誰展現出被他喜歡上的好處嗎?
就像雄孔雀對着雌孔雀開屏那樣。
可冬筠也不在這兒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