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潇:“……”
這人咳嗽的樣子真的好狼狽。
本來還打算把自己手裏那條濕帕子遞過去的心思,瞬間就打消了不少。
要不直接把人拎走得了?
就在這樣的念頭剛剛從腦海中劃過的一瞬,身側裴翊已經動作利落地拎起了呼延凇的後衣領,運轉起内力,足尖一點便縱身飛到了十丈開外。
“咳咳咳……”
重新回到煙霧還不算特别濃厚的山頂上,呼延凇狀态明顯就比之前強了不少。
他一邊咳嗽,一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好一會兒才勉強平靜下來。
第一時間卻不是轉身去清理自己此刻這滿身狼狽的模樣,而是擡起頭,睜着一雙被煙熏得通紅的眼睛,瞪着雲潇:
“你……咳咳!
你到底,是怎麽辦到的?”
“孤之前不就說過了?”
雲潇挑了下眉,實在忍不了對方這邋裏邋遢的模樣,到底還是從袖袋中掏出了一條幹淨的帕子遞過去:
“火焰的燃燒需要那種‘氣’,所以當兩股火勢碰到一起,中間的‘氣’被它們燒光了,
這火自然也就滅了。”
呼延凇沉默地接過帕子,在臉上随意擦拭了一陣,似是在思索什麽,但卻始終想不明白。
最後還是隻能忍着喉嚨處那火辣辣的疼痛感,啞着嗓子繼續問道:
“你……既身爲太子,爲何會……咳,爲何會去了解這些東西?”
“這大概便是文化上的差異吧。”
雲潇輕笑了一下:
“《禮記·大學》中有言,‘緻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
格物緻知,是儒家最爲重要的思想概念之一。
推究事物的原理,從而獲取知識,這是我們一貫的态度。”
“……可伱身爲太子……”
呼延凇仍舊覺得不能理解:
“你要學的東西,不該是這些。”
“那該是什麽?”
雲潇淡淡地反問了回去:
“處理政務?馭下之術?還是權術制衡?
孤一直認爲,爲君者,當爲國爲民。
倘若能夠讓百姓們全都過上好日子,做皇帝的,隻要自身能力足夠,便是抽空去研究稻米如何能長得更加茂盛,家豬要怎麽樣才能養得更壯實些又如何?”
“……”
呼延凇愣愣地張了下嘴,似是想說點什麽,但最後卻沉默着走開了。
很顯然,雲潇方才那一番話,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他需要一些時間去慢慢地思考、消化。
對此,雲潇當然也沒攔着,
畢竟她手頭上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等這山上的火全滅了之後,朝廷軍大概會上來一趟,
吩咐下去,讓大家提前做好準備,此番必須要拿下二皇子和錢鵬濤等人。”
“雲公子放心,我等保證完成任務!”
剛剛才親眼見證過“以火滅火”這樣的奇迹,絡腮胡大漢他們如今再看雲潇,簡直就要把她當成了神仙。
對她說的話,自然也不會有半點疑問,
雲潇的命令才剛發下去,他們就風風火火地轉身跑開,各自帶人繼續忙碌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