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離着皇宮并不遠,若真有證據在那邊,要取過來倒也不是什麽麻煩事。
隻不過雲潇這會兒還沒洗脫自己身上的嫌疑,
放她出去取證,皇帝自是不放心的。
他擡了擡手,本打算派個小太監跑一趟,
可話還沒說出口,察覺到他意圖的雲潇便再度開口道:
“陛下,此事關系重大,若是有心之人提前得到了消息,故意在途中毀去證據,恐怕不利于真相的查清。”
“……”
皇帝頓了一下,不知爲何,心中的不安又再度擴大了許多。
他下意識地回憶了一下自己方才所看到的那封書信,确認那上面的筆迹自己的确是第一次見到,這才心下稍安,
猶豫片刻,他目光緩緩落到了國子監祭酒王大人的身上:
“既然雲世子說證據在國子監中,一般人去取,雲世子又不放心,
那朕也隻能勞煩王愛卿親自走一趟了。”
“陛下言重了。”
王祭酒連忙往外走出兩步,躬身道:
“爲陛下分憂解難,本就是老臣應當做的。
隻是不知,那證據究竟是何物?”
“那證據……”
雲潇擡步走到王祭酒身邊,附耳低語了一陣。
王祭酒聽完後,還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但卻并未多言,很快便帶着皇帝的旨意,離開宣政殿,領着一隊禁衛軍去了國子監。
而在王祭酒離開之後,大殿上的氛圍,也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寂之中。
六皇子是怎麽想也沒想明白,那封書信究竟是什麽時候被人掉了包;
至于皇帝……
皇帝早在昨日與六皇子暗地裏協商好讓西淩公主自盡一事後,便想好了今日早朝之時,他要如何在證據确鑿,所有人都認定雲潇便是昨日陷害三皇子與西淩公主,并害得西淩公主自盡之人的情況下,
不惜與西淩使臣團當衆“鬧翻”,也要力保雲潇一條性命,随随便便打她三十大闆就放她回去。
也好讓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對雲潇、對燕王府究竟有多麽偏寵,
而雲潇這個燕王世子,又是如何辜負皇恩,引發大盛與西淩兩國戰事,成爲千古罪人的!
可事實卻是自打雲潇進入宣政殿後,這事态的發展就完全偏離的皇帝的預期。
甚至……
他直到現在都還強烈的不安着,
總感覺這不受他掌控的事态繼續發展下去,極有可能會演變成他最不想看到的樣子!
越想,皇帝面上的神情就越發冷沉。
底下的大臣們見皇帝那般神色,一個個自然也都是噤若寒蟬,生怕自己在這個時候,礙了皇帝的眼。
偌大的宣政殿内,唯有雲潇一個人淡定如常,腦子裏想的還是她一會兒完事之後,該吃點什麽填填肚子的問題。
畢竟昨天夜裏和裴翊兩個人滿城跑來跑去的,體力消耗頗大,她現在比平日裏的清晨,更要餓上許多……
好在王祭酒大人的腳程還不算太慢,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他便帶着雲潇口中的證據,回到了宣政殿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