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兄弟互相看了看,其實他們也知道兩元有些多,隻是嘗試下,看王天孝不同意,又說:“那一元八角行不行。”
王天孝想了想,笑道:“算了,就給你們每月六十元吧,相當于兩元每天,湊個整數,你們覺得怎麽樣?”
兩兄弟喜出望外。
對這個價格,都很滿意。
他們平時打零工收入不高不說,還不是很穩定,有時候有,有時候沒,很難說一個月固定賺多少。
如今突然有這麽個酬勞多,穩定性好,又包吃包住的活,可不是要高興壞了,簡直是天上掉餡餅下來。
他們立刻答應下來,羨慕的其他兩個供銷中心員工都恨不得立刻投誠。
“好,那我們就這麽說定了,兩位老哥今晚回去準備下行囊什麽的。家裏安頓好,明天還是在這裏報道。以後我們每周結一次錢,防止你們沒錢花,每次就結十五元,也不壓你們錢,你們覺得怎麽樣?”
“好好好,真好。”
“嗯,真好。”
兩兄弟哪裏見過這樣暢快的老闆,頭點得跟瞌睡蟲一樣。
“那你們趕緊下山吧,天色都不早了,司機師傅肯定等煩了。”
“那老闆再見。”
“嗯,明早記得啊。”
“麽麻達。”
兩人齊聲應了,跟着其他兩人轉身離去。
王天孝和王天誠站在山梁上,看着四位師傅打着手電筒離開,慢慢手電筒的光變成了兩個小小的光圈,像是地上落了幾顆星星。
“先整理下現場吧,等整理完我們去下山裏,檢查一遍籠子,看看今天收獲。本來白天要去收的,一直忙到現在,也沒抽出個功夫。”
王天孝收回目光,對王天誠說。
“好唻哥,那我做什麽?”
“你給咱們燒炕,中間六個房間,全部燒一遍,開最後邊的門時小心點,兩隻豹貓在裏面,不要讓跑出來,它們現在還沒能力獨自生活,跑到外面去必死無疑。”
“知道啦。”
王天誠立刻忙去了。
王天孝也将小鹿和三隻狗喂了,幫小鹿收拾幹淨房間,出來又拿掃把将門口卸貨留下的淩亂現場清理幹淨。
經過倉庫時,他趴在門縫裏朝裏面看了看,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清楚,但他卻依然滿意地點點頭。
這些種子,是白蒿和蒲公英的開始,也是他的開始。
他現在很難想象以後會發展到哪種程度,隻知道千裏之行始于足下,勇敢踏出第一步最爲重要。
那邊王天誠很快也結束了,王天孝讓王天誠背着槍,帶着三隻狗,沿着門前山道進山。
三隻狗被關了兩天,早就憋不住了,剛放出來就激動的到處撒歡,王天孝喝了幾聲才将它們喚回身邊,但還是興奮地圍着兩人轉圈。
兩人沿着布套的點一個個找過去,收獲還算不錯,畢竟是兩天沒有過來。
山雞有四隻,野兔有九隻。
可惜有幾隻奄奄一息,看起來是活不到多久了。
很快,他們就隻剩下最後一個點。
“走快點,趕緊看了回家,這都馬上過十二點了。”
王天孝對弟弟說着,同時裹緊了大衣的衣襟,已經快到每日最冷的時候,夜裏的山風吹着,格外冰冷。
“好。”
王天誠緊緊跟在王天孝身邊。
他能感覺到背上槍的重量,心裏幻想着明年當兵時的樣子。
要是用槍能像哥哥那樣準就好了。
“沙沙。”
兩人腳步向前,腳下沙沙作響。
最後一個籠套放在一棵冒火梨樹下。
冒火梨是個方言,也是一種水果的名字。王天孝在外地從來沒見過這種形狀和山楂很相似,但比山楂略小的水果。
每當秋天的時候,冒火梨會變成金黃色,若是有很多棵樹并排在一起,遠遠看去就仿佛是一片火焰在熊熊燃燒。
所以叫作冒火梨。
不同于山楂,冒火梨吃起來很甜,味道很不錯,是王天孝他們最常吃的貧民水果之一。
平原上的冒火梨一般很快就會被人薅完,但山裏的冒火梨則是根本沒人吃。每年開花結果又慢慢落在地上,漸漸就形成了一層厚厚的冒火梨的橙紅色泥漿。
這些泥漿化爲肥料,繼續滋養着樹木,樹木就會生得更加旺盛,結出更多的果實。
周而複始。
冬日裏,有很多小動物會尋找沒有完全腐爛的冒火梨果實吃,所以王天孝在這裏也下了個籠子,裏面放了很多新鮮的冒火梨。
籠子相當簡單,就是個單門式,門從外面可以推開,一旦進入裏面,就不可能再推開了。
離籠子還有幾十米,狗子們忽然叫起來。
随即,王天孝也聞到一股濃濃的臭味,熏得他隻犯惡心。
王天誠也聞到了味道,急忙捂住鼻子,皺着眉頭低聲問:“哥,什麽味道?”
王天孝搖搖頭,招招手,示意弟弟不要繼續向前了。
他伸手将槍從弟弟肩膀上取下來,确認好槍的狀況,剛要繼續,卻見從後面迂回穿行的三隻狗突然越過他們,直接沖向前面。
“汪汪汪!”
“汪!”
“嗚嗚嗚嗚耶!”
狗的速度非常快,王天孝還沒來得及何止,就看到它們已經沖上前和什麽撕咬起來。
他急忙用手電筒照過去,看到三隻狗和幾隻體型不大,但很奇怪的動物正和狗子們咬在一起。
那東西比身體最小的大風還要小很多,比一隻狸花貓大不了多少,體重最多也就十幾公斤。
它們有點像小柯基,四肢非常短,兩個前腿的爪子又要比後面長一些。
身上的毛看起來是深淺不一,在手電筒燈光的照射下,呈現灰蒙蒙的色澤,一時間分不清楚具體顔色。
但别看它們體型小,可頑強程度卻不亞于任何猛獸,三隻小家夥硬是逼得狗子們一時還占不了上風。
它們戰鬥的方式很簡單,就是低着腦袋像個推土機一樣去拱狗子。狗子雖然體型大,靈活多變,能躲開它們的攻擊,但卻找不到解決它們的辦法。
伴随着厮鬥,三小隻還發出非常難聽的聲音。
就仿佛是那種驢被閹掉但沒打麻藥的瘋狂嘶吼,要不是此刻三隻家夥就在面前,還以爲是深山裏出了魔鬼呢。
“那啥東西啊,這麽兇?”
王天誠看得驚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