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裏,白九霄跟甯時遷一起研究着那本玄鐵鍛造術的書。
因爲兩人湊得太近,頭挨着頭,呼吸裏都是彼此的氣息,甯時遷研究着研究着,就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見白九霄蹙着眉頭,專注又有些困惑的模樣,他伸手将書接了下來。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吧,若這是平國論,或者兵法,我們且研究研究,這種鑄鐵之術,還是回去交給專業的工匠吧。”
這次白九霄也沒堅持。
确實,都是些看不懂的。
“你說,他們會不會拿個假的騙我們?”白九霄問。
“他們敢?”甯時遷反問她。
“不敢。”
光一個大趙,他們就不敢,何況還加上桑臨。
“所以不用擔心。”甯時遷挑開窗幔,望了望外面。
然後喊白九霄看:“你看那裏,好不好看?”
白九霄循着他所指望過去,是夕陽。
如紅鍛鋪展,如赤線織就,如火光漫天.
白九霄點點頭:“嗯。”
忽的想起什麽:“這裏離大趙比離桑臨近,我們先去大趙,将玄鐵術給我皇帝弟弟,然後再回桑臨吧。”
“好。”甯時遷滿口應允。
他注意到,她說的是去大趙、回桑臨,心裏面忽然就被塞得滿滿當當。
“白九霄,”他箍住她的腰身,将下颚放在她的肩窩上,“我可以跟思涯一樣叫你九九嗎?”
叫白九霄太冷冰冰、硬邦邦了。
“當然可以,那我以後還是叫你甯四。”
“好。”
天光一點一點暗下來,最後一抹餘晖也落下西山,紅霞不見,白九霄放下車幔,挪了挪身子,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甯時遷懷裏。
“我睡會兒。”
甯時遷扯了邊上的披風蓋在她身上:“出發的時候,你已睡了很久,如今又睡,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能睡?”
“你還有臉說,你昨夜都做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沒數嗎?”白九霄嗔道。
毫不誇張,折騰了一宿。
甯時遷笑。
“那也應該是我睡,可我不累啊。”
這一點也是白九霄特别困惑的。
爲何都是一夜沒睡,她精疲力盡,他還神清氣爽、氣宇軒昂?
或許這就是男女體力的懸殊吧。
“我累,别吵。”白九霄閉上眼睛。
甯時遷隻得不做聲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以爲懷裏的女子已經睡着了,低頭,準備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白九霄突然睜開眼睛:“曲相,還有桑臨的百官會繼續爲難我嗎?”
甯時遷被她吓一跳。
不意她突然問這麽個問題。
所以,她阖着眼睛一直在想這個?
“不會的,那日是最好的時機,他們沒能把你怎樣,以後就不會了。其實,關鍵還是在父皇,他站你這邊,就沒人敢怎樣。”
顯然他父皇經過此次生死巨變,已明白,哪些人是該對付的,哪些人是該接受的,哪些力量該忌憚,哪些力量該化爲己用。
“嗯。”白九霄點點頭。
伸手将他的手握住:“甯四。”
“嗯?”
“告訴你一個秘密,很邪乎的,可能你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