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沒話接了,見三人都一副趕人之姿,甯時遷隻得告辭。
“那甯某就不叨擾了。”
“四王爺,請。”女人立馬出堂屋門迎在了前面。
甯時遷走出堂屋,女人又走到院子裏,朝他迎道:“請。”
他剛走到院子裏,女人又快步走向大門:“四王爺,請。”
甯時遷:“.”
這一鼓作氣,生怕他不走似的。
剛走到大門口,準備回身跟三人略施一禮,又聽得她道:“四王爺,慢走。”
甯時遷隻得出了門。
欲再道聲别,對方就“嘭”的一聲在他面前關上了門。
甯時遷:“.”
*
白九霄回屋。
男人問:“桑臨四王爺就是九九姑娘說要做戲給他看的故人?”
白九霄面無表情“嗯”了一聲,看向他:“辛苦你們了。”
“沒有沒有,”男人連忙擺手,“我應該感謝九九姑娘對小女的救命之恩才對。”
他是帶着女兒燕子來天瀾鎮尋親戚的,未尋到,準備今日回去的。
早上,在客棧起來,燕子突然發急筋,他抱去醫館尋醫,大夫診不出何病,幾個醫館都是如此。
就在他走投無路之際,她出現了,她給燕子吃了藥、施了針,燕子就沒事了。
他感激不盡,想要銀兩作謝,被她拒絕。
她提出讓他父女二人幫她一個忙。
就是幫她做一出戲。
她說,她估摸着今日會有故人尋上門,讓他們父女二人陪她裝成一家三口。
她是燕子的救命恩人,這點要求他自是欣然答應。
“吃飯吧。”白九霄進去竈房端菜。
男人提出了告辭:“既然已幫九九姑娘騙過那位故人,我們就不叨擾了。”
“此人精明,難免不會去而複返,安全第一,還得勞煩你們兩個今日就在這裏住一宿,反正廂房多,你們住客棧也是住,住我家也是住。”白九霄道。
男人有些爲難:“我們自是願意得很,隻是,怕給九九姑娘的清譽帶來不好的影響。”
畢竟一黃花大閨女,家裏又沒有其他人。
“沒事,我從不在意那些東西。”白九霄将菜擺上桌。
男人去竈房盛飯。
三人坐下吃飯。
男人看看白九霄,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
“我們這樣騙,四王爺會信嗎?他隻要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九九姑娘是一個人。”
“打聽也是一家三口,我早上已讓冬至去給我散播了,說我的丈夫和孩子也從老家過來了,我本就不是這裏土生土長的人,也是才住到這裏不久,他們對我并不了解。”白九霄淡然道。
男人點點頭,那就好。
“九九姑娘跟四王爺是多年未見嗎?”
“沒有,一月吧。”白九霄垂眸吃飯。
大概是冬至做的菜吃多了,突然換個人燒的,味道還不錯。
男人驚訝:“才一月?一月四王爺會不認識姑娘?”
“我戴了人皮面具,”白九霄指指自己的臉,“而且聲音也用藥變掉了。”
還能這樣?
男人點點頭,好奇地打量着她。
吃完飯,男人去洗碗,燕子在院子裏玩沙子,白九霄去廂房準備睡會兒午覺。
一進外房的房門就感覺到不對。
眸光微斂,她快步入了内房,果然就看到眉目如畫的男人正閑适地坐在房間的桌邊,微微歪頭看着她,似是等了良久。
白九霄有些意外,當即冷了臉:“四王爺這是何意?”
“等你。”甯時遷深目看着她,薄唇微啓。
白九霄看看洞開的窗門,知道他定是從那裏進來的。
昨日她現身救他母妃,她猜到了他可能會懷疑她是白九霄,她也猜到了,他可能會尋來天瀾鎮求證,她甚至猜到了,他可能會去而複返。
唯獨沒猜到他會自己跑進了廂房。
“不請自入即爲盜,燕子都明白的道理,四王爺不會不知道吧?”
“你也可以報官。”甯時遷氣定神閑道。
白九霄:“.四王爺就是以這種耍無賴的方式報答我的救命之恩的?”
“那你想要什麽樣的方式?”甯時遷問。
“不打擾就是最好的方式。我的夫君在洗碗,一會兒讓他看到四王爺偷偷入房,跟我孤男寡女在這裏,他會誤會的。”
甯時遷凝着她,半晌。
“讓我離開也可以,但九九姑娘必須回答我幾個問題。”
白九霄擰眉,有些不耐煩:“問。”
“姑娘爲何那般想趕我走,那般排斥我?”甯時遷望進她的眼睛。
“我并非排斥四王爺,我是排斥所有知道我是思涯傳人的人。我曾答應過師父,不暴露身份的,昨日迫不得已現了身,我就想将此事掀過去,不要再讓人知道我是思涯弟子了。”
說完,白九霄又接着道:“四王爺可曾想過,若被人知道了這個身份,我的生活将要受到怎樣的困擾。”
甯時遷沒做聲。
這回答合情合理、滴水不漏。
他當然知道,思涯傳人的身份一旦暴露,會招來多少麻煩。
會有一堆人上門求醫,會有一堆人想要得到她爲己所用。
這也是他讓石磊封鎖消息的原因。
“所以,請四王爺幫我保密,也請不要來找我,如此,便是對我最大的報答了。”白九霄道。
甯時遷微微點了點頭。
“再問九九姑娘第二個問題,既然你是思涯的弟子,你難道就不想找你師父嗎?是确定你師父已仙逝?我之所以認爲逐顔是思涯弟子,是因爲她手上有思涯的專屬銀針,你就不想搞清楚,思涯的銀針爲何在她手上?”
白九霄斂眸。
她當然要找,但不想跟他有瓜葛,她會自己去查。
“這是我的事,無需四王爺操心。”白九霄回道。
甯時遷輕挑眉尖點點頭,對她的回答并不意外。
就知道她會這樣說。
“行,那就問九九姑娘最後一個問題,既然你跟外面那男人是夫妻,爲何這間房裏沒有一樣他的東西?”
白九霄眼睫微顫,沒想到他突然問這方面的。
“你翻我東西?”她冷臉冷聲。
甯時遷擡擡袖:“這還用得着翻?入目就沒男人的東西。”
“他們剛從老家過來,還沒來得及收拾,這些,四王爺也要管?”白九霄問。
“我也不想管,隻是見他太可憐,你看你,枕頭也是單隻,被褥也是窄的單人被,方寸之地都沒給他。”甯時遷指指床榻上面。
白九霄:“.”
不想再跟他糾纏:“四王爺到底想要怎樣?”
“你過來,我告訴你。”甯時遷朝她招招手。
白九霄未動:“你讓我過去,我就過去?”
“那我過來也行。”甯時遷當即起身,走向她。
白九霄本能地就往後退了一步。
甯時遷徑直走到她的跟前,蓦地長臂一撈,攬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面前一扣:“你非要我點破嗎?白九霄。”
白九霄完全沒想到他會如此,毫無心理準備,一時間都忘了反應。
直到白九霄三字在她的耳畔落下,她才驚覺過來,當即伸手推他,卻沒推開。
“四王爺說什麽?我聽不懂。”白九霄再次推他。
被他攥了手腕。
她繼續試圖掙脫,并怒道:“再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甯時遷卻展臂将她緊緊箍住,深擁入懷:“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絕不會傷害你.”
白九霄眼睫顫動,反而因爲這句話更加怒了。
她擡起一腳,攻向他的下盤。
甯時遷毫無防備,被踢個正着,他痛得瞳孔一斂,卻依舊沒有松開手臂。
白九霄隻得又狠狠踢了他一腳。
因爲氣怒,這一腳白九霄用了蠻力。
甯時遷悶哼一聲,依舊受着。
“放開我!”白九霄嘶聲,第三腳又落了下來。
甯時遷繼續不避不躲。
白九霄氣苦,仰臉對着他的下巴就重重咬了一口。
她以爲這下他會将她放開,事實是,他也的确松開了一隻手臂,隻不過松開是爲了騰出手捏住她的下巴,然後,他就對着她的唇大力吻了下來。
白九霄氣結更甚,順勢張嘴咬他的唇。
“九九姑娘。”
燕子父女二人來到廂房門口,就看到兩人又親又咬推拉箍抱糾纏在一起的畫面,兩人都驚呆了。
兩人聽到喊聲,也皆是一怔,這才将彼此放開。
兩人的嘴都破了,都很狼狽。
當然,甯時遷的更甚。
“啪”的一聲,白九霄驟然揚手給了甯時遷一巴掌,清脆響亮。
甯時遷也沒避躲,被扇得頭微微一偏。
也不惱,他擡起手背揩了一下嘴角破皮的血漬,看了看,然後揚目看向門口的父女二人,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多陌生的夫妻關系,丈夫才會叫自己的妻子叫九九姑娘?”
男人面色一滞,心知自己闖禍了。
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來補救。
白九霄走到床頭櫃前,自抽屜裏拿出一個小瓷瓶,走到門口遞給男人。
“每日一粒,讓燕子食半月,以後就不會再發急筋了。今日辛苦兩位了,有緣再會。”
男人驚訝。
所以,這是徹底攤牌了,不用他們父女幫忙做戲了?
甯時遷也有些意外。
“謝謝九九姑娘。”男人伸手接過藥,看看白九霄,又看看甯時遷,最後又看向白九霄,道:“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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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