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隐一直目送着白九霄打馬離開。
視野開闊,能望見很遠,他一直勒馬在原地看着。
看着那一馬一人漸行漸遠,慢慢變成一個黑點,最後看不到了,他才收回視線。
垂眸,攤開自己的掌心,是一枚發簪。
因爲攥得太緊,上面一層水汽,是他手心的汗。
這是來大趙的路上,一個挑擔賣首飾的貨郎推銷給他的,他見着實漂亮,就買了下來。
想着白九霄身爲女子,就算是恢複女兒裝的時候,也沒見她有一樣首飾,想送給她。
今日他有很多送出去的機會。
比如一起出宮的轎辇裏,比如剛剛。
但他終究是沒能拿出來。
他問她:準備去哪裏?
她說:四處看看。
他笑道:去看江南煙雨,去看大漠孤煙嗎?
她也笑:看多了,尤其是大漠孤煙。
他想起她早些年長年征戰邊塞。
最終,她也沒告訴他,她會去哪裏。
就跟他最終也沒能将這枚簪子送給她一樣。
五指一收,将發簪緊緊攥在掌心,指腹輕輕摩挲着上面的珠鑽。
下次。
下次見面,一定送給她。
隻希望有下次。
揚目望向白九霄離開的方向,天高雲闊,他深深地呼吸。
勒轉馬頭,打馬離開。
*
桑臨,龍翔宮
接到白九霄飲鸩伏法的消息時,景帝正在用膳,差點一口給噎住。
“死了?”他難以置信。
展墨點頭:“死了。”
“白九霄?”景帝依舊不敢相信。
“回皇上,是的,白九霄死了,因女兒身暴露,欺君,大趙百官長跪文帝宮外請願,文帝不得不賜其鸩酒。”展墨回道。
“千真萬确?死的是她本人?”
“千真萬确,大趙百官中好幾人親自查驗過,絕無有假。”
“太好了!”景帝一拍桌子,狂喜激動,吩咐文德:“拿酒來,這是這些年朕聽到的最好消息了,朕要喝點酒慶祝慶祝。”
“是!”文德領命上了禦酒。
景帝端起杯盞一飲而盡,咂咂嘴,閉眼回味:“終于死了,這個心腹大患終于死了,朕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盼到了這一日。”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文德躬身上前又給他的杯盞裏添上酒。
“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景帝又執杯一口飲盡,笑哈哈,紅光滿面。
忽的想起什麽,笑意一滞,轉頭問展墨:“你剛剛說她是因女兒身暴露?”
剛剛滿腦子隻關注白九霄死了這點,其餘什麽也沒聽進去,現在才回過味來。
“嗯,她是女扮男裝,皇上是不是很震驚?屬下聽說時,完全不敢相信,這樣的一一個人,竟然是女子!”展墨回道。
“女子.”景帝喃喃。
“對了,皇上,”展墨想起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忘了禀報,光顧着慶祝白九霄的死去了,“曲二姑娘死了,屍身已在回來的路上。”
景帝一怔:“曲歌?”
甚是意外:“如何死的?”
“暗樁暴露,被白九霄所殺。”展墨回道。
景帝瞳孔微微一斂。
眯眸默了片刻:“老四幾時回來?”
明天見,謝謝大家不離不棄,感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