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受這麽大的苦，這仇，朕一定幫皇姐報了，明日朕就讓骠騎大将軍點兵出征，攻打桑臨。”文帝道。
白九霄自是阻止：“别，我白九霄的仇，幾時輪到他人來幫我報？不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待我痊愈，我會親自出征蕩平桑臨。”
見她這般，文帝隻能依她。
“行吧，到時擒了桑臨那老皇帝，讓朕來折磨他，皇姐今日所受之苦，朕要百倍千倍地還在他身上。”
文帝說得咬牙切齒，眉目猙獰。
白九霄：“.”
“皇上，夜已經深了，早點回宮休息吧。”看看邊上時漏，白九霄催道。
但少年帝王就是黏着她不走，坐在她的榻邊，握着她的手，跟她講她離朝這些時日朝中發生的事情。
白九霄并不是很想聽。
因爲比較大的，她回府，仝泉已經都跟她禀報過了，小的雞毛蒜皮的，她也不關心。
“皇上回吧，我困了。”
反正跟他，她也不拐彎抹角。
“那皇姐睡，等皇姐睡着了，朕再走。”
白九霄有些無奈，但又拿他沒辦法，隻得依他，閉眼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到額頭眉心處有抹濕熱落下。
她惺惺松松睜開眼，便看到少年逼近的臉。
她一怔，對方一驚，她從他的眼中看到一閃而過的慌亂。
“皇上在做什麽？”
白九霄疑惑開口，并沒多想。
文帝微微直起一些腰身：“哦，皇姐額頭上沾了個髒東西，朕幫皇姐弄掉了。”
他自是不會告訴她，他方才情難自禁，偷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好在這女人對這些方面極爲遲鈍，又加上在她的認知裏，他們是姐弟，也不會往這方面想。
不然，那就尴尬了。
白九霄果然不疑有他：“什麽時辰了，皇上怎麽還沒回去？”
“朕正準備打算走。”
見白九霄作勢要起來，文帝按住她的肩膀：“皇姐躺着就行，不必送。”
白九霄看向他：“我沒打算送，我是起來小解。”
文帝：“.”
*
翌日早朝，文帝将歸還桑臨質子甯輕舟的事說了一下，滿朝文武皆反對。
“皇上，當初說好了此人在大趙爲質五年，如今一年都未到，就放人回去，肯定會讓衆邊國笑話。”
“是啊，皇上，這樣做，有損我大趙的威嚴，請皇上三四。”
“桑臨一直狼子野心，對我大趙虎視眈眈，屢次來犯，無所不用其極，我們不去教訓它，反而歸還質子，隻會更加助長他們的嚣張氣焰，我大趙更無安甯。”
“是的，皇上，質子不能還，還了他們更有恃無恐了。”
文帝坐在高座上，俯瞰着衆人，面色冷峻。
見大家一方言罷一方上，終于忍不住沉聲：“夠了，還沒完沒了是嗎？朕是在問你們意見嗎？朕是告知你們。這件事就這麽定了，無需再多言！”
他還隻是說歸還甯輕舟，就一個兩個的像刨了他家祖墳一樣，若要說玉玺去一角的事情，那還不得翻天啊！
好在玉玺隻有他用，也無需告訴這些人。
然而，他低估了這些人的消息靈通程度。
太師朱錦帶頭，撩袍跪下，滿朝文武随後，齊齊跪滿一殿。
“皇上，微臣聽說，九王爺被俘，答應桑臨歸還質子，給對方玉玺一角，微臣還不信，如今看來，是真的。皇上真打算這樣做嗎？”朱錦問。
文帝冷眼看着他。
要說這老匹夫有時是真的讨厭。
“既然你們消息比朕還靈通，那想必也知道九王爺是爲何被俘的？他是爲了解我大趙邊關被攻之急，隻身入險境才被俘的！闵将軍急報上說，九王爺危急時刻現身，讓用火攻，桑臨軍才沒有突襲成功。怎麽？他這樣一個功臣被俘，答應對方這麽點小條件，你們還有意見不成？”
文帝冷眉厲目，聲音沉沉。
朱錦心頭瑟縮了一下。
他越來越發現這少年帝王不是好拿捏的主了，平時唯唯諾諾的，一旦意決，就很難撼動。
定了定心神，他再次出聲：“皇上，微臣深知九王爺爲此所作的貢獻，但是一碼歸一碼，此次戰役本就是桑臨有錯在先，是他們偷襲，他們憑什麽還提出這麽無理的要求？”
“就憑九王爺在他們手上！怎麽？朱太師難道還想跟桑臨講理不成？若知理懂理講理，桑臨會偷襲？他們本就是蠻橫狡詐之人，你跟他談對錯？”文帝反問。
末了又道：“若朱太師不以爲然，那下次出使桑臨，就讓朱太師去。”
朱錦：“.”
“不過是一個質子而已，歸還便歸還了，能動搖江山社稷，能動搖國之根本？”文帝問向場下跪了兩列的衆人。
全場鴉雀無聲。
朱錦微微側首，給了邊上刑部尚書尹修一個眼神。
尹修會意，抱拳開口。
“皇上，質子可放，但玉玺不能動啊！桑臨顯然故意羞辱，才會提出要玉玺一角。”
尹修話落，就有臣子跟着附和。
“對，皇上，質子還便還了，但玉玺千萬不能動，玉玺代表皇權，代表皇上，代表大趙尊嚴，他們居心叵測，不僅想以此來羞辱我們，還試圖碎我玉玺，壞我大趙國運。”
“是的，皇上，給他們一角，就等于讓玉玺破損，玉玺怎能破？這太不吉利了。”
“請皇上三思！”
“請皇上三思！”
“請皇上三思！”
衆人齊聲震天。
文帝皺眉，面色不耐：“你們是想讓九王爺言而無信，想讓我大趙出爾反爾？”
“既然他們能偷襲，我們怎麽就不能言而無信？”
“對，我們也要給點顔色他們看看，不然還真以爲我們好欺負。”
“行了！”文帝不想再聽，“關于偷襲之仇，你們放心，遲早會報，但答應的事，我們就不能失信，否則，我們跟桑臨那些狡詐之輩，又有什麽區别？”
末了，也不想跟他們再糾纏，吩咐秦福來：“退朝。”
衆臣跪地俯首：“請皇上三思！”
“請皇上三思！”
“請皇上三思！”
文帝理也未理衆人，起身拂袖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