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回來,立馬就迎了上去。
“王爺,成了嗎?”
甯時遷“嗯”了一聲。
石磊大喜,高懸了整夜的一顆心終于落地。
見甯時遷臉色不好、腳步也有些沉重,他又眉心一跳,跟在邊上:“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嗎?”
“沒有,”甯時遷徑直往廂房走:“有些累,不要來打擾我。”
石磊隻得停了腳,剛剛放下的一顆心,又凝了起來。
*
因爲自家王爺吩咐了不要去打擾,所以早膳石磊沒讓人去送,想着一夜未睡,應該在補眠。
一直到午膳的時候,他才端了飯菜進去。
原以爲人還在睡着,因爲他幾次在門口聽了聽,房裏面一絲動靜都沒有,且房裏的燭火還亮着。
結果他推開門就看到男人坐在燭火下,兩隻手肘支在桌上,雙手掩面撐着,一動不動,不知是睡着了,還是在想什麽。
他剛準備喚他一聲,男人已經察覺到了動靜,臉自雙手的掌心離開,看向他。
石磊被他眼裏的紅血絲吓到:“王爺這是一直沒睡,還是天驚丸的藥效未盡褪?”
眼睛紅成這樣!
“藥效未褪,你還能安然站在這裏?”甯時遷将手肘自桌上拿下來。
發現手臂已經僵了。
石磊想想也是。
若藥效未褪,怕是連四王府都不知道怎麽回吧?
所以,是一直沒睡了。
上前,将托盤裏的飯菜端出來擺在他面前的桌上,石磊問:“王爺是爲白九霄的傷擔憂,還是爲自己被她誤會煩憂?”
見他回來那個樣子,他上午找人去打聽過,大概知道了昨夜發生了什麽。
甯時遷擡手捏了捏眉心,沒做聲。
半晌,問石磊:“她離開了嗎?”
既然知道白九霄傷了,還知道白九霄誤會了他,那肯定是打聽過了。
既然打聽,想必也會打聽白九霄的消息。
“嗯,離開了,半上午的時候一行人離開的。”石磊回道。
末了,又補充道:“王爺放心,大趙皇帝還派了大内高手來,跟他們碰頭了,他們一起,白九霄不會有安全問題。”
甯時遷抿唇未語。
這點他倒不是很擔心,他父皇明着也不敢對他們動手。
他隻是擔心白九霄的傷。
石磊舀了一碗湯,放到甯時遷的面前。
“鬥膽請王爺聽屬下一句勸,趁早揮慧劍斬情絲吧,你們這樣下去隻會兩敗俱傷。王爺想,若不是王爺将她帶去戰場,她又豈會被俘?又豈會被皇上折辱斷趾拔牙?”
聽到這四個字,甯時遷就像是一記悶棍下來,敲得他渾身一震。
“屬下知道,王爺是想讓兩方熄戰,但王爺爲何想雙方熄戰呢?兩國交戰多年,以前王爺怎麽沒有這個想法?還不是因爲白九霄,還不是王爺想兩全。可是,沒有兩全,大趙和桑臨之間,不可能有兩全。”
甯時遷垂眸,執起瓷勺和湯碗,舀了一勺湯,緩緩送入口中。
終究是他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