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在車外等了好久，也未見兩人出來，心想這都到家門口了，不會那麽忍不住就在車上那什麽吧。
黑雲外或許不拘小節，但他家王爺不是那麽孟浪的人啊！
他瞅瞅馬車。
也不見有什麽晃動起伏，想必不是。
那這兩人在裏面做什麽？
就親個嘴親那麽久？
正疑惑間，馬車的門幔自裏面撩開了，白九霄從裏面彎腰出來。
見石磊站在邊上，白九霄也絲毫沒有窘意。
輕盈躍下馬車，揚目看着四王府大門上的匾額。
甯時遷随後下來。
兩人一起拾階進府。
府裏的下人看到，都停下手中的活計，跟甯時遷行禮，也都甚是稀奇地打量着跟他一起回府的女子。
四王府雖不比白九霄的九王府，卻也算氣派。
白九霄并沒有怎麽去看府中環境，而是在想換顔蠱的事。
此蠱種入，所承受的痛苦并不比換臉術的痛苦少，而且更甚。
換臉術所承受的痛苦，是外傷，換顔蠱所承受的痛，是内傷。
換臉術是直接通過動刀子，來改變五官的形狀，而換顔蠱是通過蠱蟲在體内的躁動、侵蝕，引起血液和五髒六腑的一些反應，帶來面容上的改變。
與其說是改變，不如說是扭曲，蠱毒帶來的五官扭曲。
穿過亭台樓閣、長廊水榭，來到一靜雅院落，走到一間廂房前，甯時遷推開門。
“你住這間。”
“你呢？”白九霄問。
甯時遷回頭看她一眼。
“隔壁是我廂房。”
白九霄輕挑眉尖，很滿意。
環顧了一圈房内，問：“監視我的人，會監視到我在四王府裏面的一切嗎？”
“不會，他們守在府外的，隻要你不出門，就無須在意他們。”甯時遷道。
白九霄點點頭，走向窗戶，推開窗門，讓房裏通風。
“一會兒我會安排兩個可靠的婢女給你，伺候你起居。”
“石磊給我就可以了。”白九霄轉身走到房中桌邊坐下。
甯時遷凝眉：“你是女子，他是男人。”
白九霄看了他一眼，想想也是，便也沒堅持。
“你幾時食蠱？”
“夜裏吧，我手上沒有，還得找人拿。”
顧隐急急前來的時候，甯時遷和白九霄剛用過午膳。
“聽說黑雲外進宮面聖了？沒事吧？”
甯時遷瞥了瞥他，不冷不熱道：“虧你還是暗衛首領，連暗衛接了什麽任務都不知道。”
街上對付白九霄的那些就是皇帝暗衛，是進了宮，才轉到禁衛手上。
“皇上肯定是見我跟你們一起回桑臨的，跟黑雲外有交情，所以避開了我。”
“沒事吧？”顧隐問白雲霄，“沒爲難你吧？”
“沒，爲難他了。”白九霄指指甯時遷。
顧隐疑惑：“怎麽了？”
甯時遷沒回他，從袖袋裏取出一張人皮面具遞給他。
“有件事要你去做，這是我讓人按照白九霄容貌做的面皮，你戴上它，去挑釁一下馮将軍。”
白九霄一愣。
顧隐更是不解：“做什麽？”
“雖然現在四處都在傳，白九霄微服來了我們桑臨，可她一直不現身，大家都不知道她在哪裏。她不現身，就對黑雲外很不利，父皇才會懷疑她的身份。”甯時遷道。
“确實。”顧隐眸光微閃，眼角餘光瞥了瞥白九霄。
見她面無表情，心中直呼這女人是真能隐藏。
甯時遷繼續道：“既然她一直不現身，那我們就隻能做個她現身了的假象。父皇派了人在四王府外守着，黑雲外從未出門，白九霄又在别處現身，父皇自然就會不再懷疑黑雲外了。”
顧隐點頭：“确實。”
見他隻會這兩個字，甯時遷冷了他一眼。
又繼續道：“在桑臨，跟白九霄打交道最多的人，就是馮将軍了，他認識白九霄，也熟悉白九霄的聲音。你戴上面皮模仿白九霄的聲音，卻挑釁一下他，讓他以爲你是白九霄就行了，也不用跟他過多糾/纏。他的話，父皇會相信的。”
原來如此。
“行！”顧隐滿口答應。
這不是什麽難事。
見當事人坐在那裏默不作聲，似乎他們在說的是别人的事，他唇角一勾。
“要不要我現在就學幾句白九霄的聲音你們聽聽，看像不像？”
自己聽自己的聲音應該很有意思吧？
剛清清嗓子起了範兒，就聽到甯時遷涼涼道：“大可不必，女人和太監的聲音，你都學得一模一樣，何況同齡男子的聲音。”
末了，就催促他：“去吧。”
顧隐不悅，起身扯了他的手臂：“你出來，我有話要單獨給你講。”
兩人去了隔壁甯時遷的廂房。
顧隐把門一關，就忿忿開了：“你這人，不僅不講義氣，還不講武德！”
“我怎麽了？”甯時遷一臉無辜。
“說好了公平競争黑雲外，你直接把人帶回府了，還安排住在自己隔壁，你這是占盡了天時地利，你這是想近水樓台先得月！”
甯時遷：“.”
“安排我做事倒是會安排的，挖我牆角也是毫不客氣。”顧隐一臉不平。
“你放心，你去扮白九霄替黑雲外消災，黑雲外心裏會記你一功的。”甯時遷拍拍他的肩道。
顧隐：“.”
正欲回他，門口傳來敲門聲。
甯時遷把門打開。
門口站着白九霄。
“有幾件事我說一下。”白九霄一本正經，神情嚴肅。
甯時遷和顧隐都看向她。
“一，四王爺這府邸建的時候，肯定偷工減料嚴重，隔音非常不好；二，我是練武之人，耳力極爲好；三，我跟顧首領并無承諾，所以甯四不叫挖牆腳；四，顧首領莫喜歡我，沒有結果；五，我喜歡甯四，喜歡他的臉，喜歡他的人，也喜歡他的身；六，我已經跟甯四行過魚水之歡了，對他很滿意。”
甯時遷：“.”
顧隐：“.”
甯時遷差點又被自己嗆住。
顧隐目瞪口呆。
直到白九霄轉身回去了隔壁自己的房間，兩個男人都好一會兒沒回過神。
“她”顧隐指着白九霄離開的方向，怔怔轉眸看向甯時遷，“你們.”
甯時遷斂了神色，握拳于唇邊輕咳了一聲，低聲道：“我早上說了，是你自己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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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