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霄凝着他，顯然在忍。
還好，忍住了，沒再做聲。
甯時遷心頭微松。
景帝眸色深深。
“既然是換臉之術，那行一次、行兩次應該都是可以的吧？朕的意思是，行了一次換臉之術，應該也可以再行一次，将臉換回原本的模樣吧？”
甯時遷飛快地思忖了一下他問這句話的目的。
回道：“應該是。”
景帝默了默，指了指白九霄，問甯時遷：“她性子那麽烈，你确定自己馴服得了她？”
甯時遷微露意外。
這就看出她性子烈了？
也是，進來跪都沒跪，衆劍所指，毫無懼意，還一直直視着他父皇，言行舉止亦是桀骜。
這也是他剛剛故意說，已讓人培訓她模仿白九霄言行舉止的原因。
氣質、氣場這種東西，都是骨子裏的，變不了，他隻得找理由掩飾。
“回父皇，其實她性子還好，單純、随性，對兒臣，她很忠心的。”甯時遷回道。
景帝睇着他，情緒不明。
“行，那朕就給你三日時間，你換臉給朕看。”景帝身子往龍椅椅背上一靠，終還是做出了這個決定。
他要萬無一失。
他不想給白九霄一絲生還的機會，卻又恐真折了一枚對付白九霄的利器。
白九霄凝着景帝，唇瓣抿得沒有一絲弧度。
末了，又轉眸看向甯時遷。
甯時遷躬身謝恩：“謝父皇。”
“誰人給你行術？”景帝問。
“回父皇，一位避世的友人，”說到這裏，甯時遷心念一動，又補了句：“若是能尋到思涯，思涯應該也會行此術。”
景帝沒做聲。
甯時遷适時提出了告辭：“若父皇沒有其他吩咐，那兒臣就和黑雲外先行告退了。”
景帝揚袖應允。
*
出宮的路上，甯時遷和白九霄相隔不近不遠地并排走着，誰都沒有說話。
看到兩人從宮門口出來，石磊連忙駕了馬車上前。
甯時遷走到馬車前，伸手打簾，示意白九霄：“上去吧。”
白九霄的馬丢在了當時打鬥的現場。
也沒扭捏，她走過去，跨步上車的時候，甯時遷還扶了她一把。
待她上去，甯時遷也随後上車。
門幔放下，甯時遷撩起窗幔望了望車外，待馬車走起來，他才開口問她：“有沒有受傷？”
“就憑他們？”白九霄輕嗤。
若不是救無辜小兒，他們根本擒不了她。
甯時遷看着她。
“不用回客棧去了，随我去四王府住。”
既然他父皇已經知道她的存在了，沒必要再住在客棧裏，住客棧裏反而不安全了。
而且，以他對他父皇的了解，他父皇一定會派人跟蹤監視她的。
“你真要換臉？”白九霄問他。
甯時遷點點頭：“嗯。”
“不行！”白九霄秀眉一蹙道。
那麽好看的一張臉，她絕不許任何人毀了它，他自己也不行。
“我不換臉，你就得死。”甯時遷似是并不以爲意。
“若他若真要殺我，我也不會坐以待斃，那樣的場合，我徒手擒他，也不是不行，誰殺誰還未定。”白九霄狂妄道。
說白，她種種隐忍，不過是因爲他。
若隻她一人，她想怎麽肆意妄爲都行，死也無懼，就怕那老皇帝對付不了她，轉而對他不利。
甯時遷低歎。
“既然你也說未定，那就表示未知，表示風險，我昨日說過，你不會死，就一定會竭盡全力護你周全。”
白九霄眼簾微顫。
想起了那個夢。
果然夢不欺她。
甯時遷又擡手撩了窗幔的一角望了望外面。
如果他沒猜錯，他父皇應該已經派了人跟着他們。
“甯時遷。”白九霄喚道。
甯時遷放下窗幔看向她。
“你真想我去對付白九霄嗎？”白九霄問。
甯時遷斂眸，垂下眼簾，彎唇：“你會對付她嗎？”
未等白九霄答，他又接着道：“你不會，所以，我自然也沒這樣想過。”
見她定定望着自己，似是不信，他又解釋道：“我說了，她不壞，我沒想要對付她。”
白九霄收回視線，沒做聲。
甯時遷想起一件事：“對了，我問了宮裏我的人，他們都沒聽說思涯進宮。”
“我有點擔心他被囚了，或者已遭不測。”白九霄眉目之間染上一抹憂色。
“爲何？”
“直覺。”
她在思涯面前立過誓，絕不與外人道他們是師徒關系。
“我會多派一些人去找。”甯時遷道。
白九霄點點頭。
馬車停在了四王府門口，白九霄起身準備下車，被甯時遷拉了回來：“等一下。”
因爲是彎着腰，本就沒去穩重心，又加上毫無防備，甯時遷這麽突然一拉，就直接将白九霄拉坐到了自己身上。
兩人都沒想到如此。
面面相觑了一會兒，甯時遷準備松手，白九霄準備起身，可下一瞬，甯時遷卻反而收緊了手臂，白九霄也像是被沾住了一樣，在他身上絲毫未動。
呼吸裏都是男人如五月的風、四月的陽光一般陽剛的氣息，白九霄心神一旖，對着他的唇就親了一口。
本就隻是随心而動，打算啵一口而已，誰知道唇剛離開，後腦驟然一重，甯時遷大手扣住她的頭，直接加深了那個吻。
“王爺，到.”石磊打開門幔，就看到兩人抱在一起深吻的畫面。
石磊如遭雷擊，石化在了當場。
因爲門幔撩開，光亮投入，又加上石磊的出聲，兩人停止了親吻，齊齊轉眸看向他。
石磊這才驚覺自己還打着簾，連忙手一松：“你你們繼續。”
站在車外，石磊還有些恍惚。
擡手揉了揉眼睛。
剛剛他沒看錯吧？
他家王爺那棵鐵樹，竟然也會抱着女人啃了。
他怎麽那麽不信呢。
不會在宮裏受了什麽刺激吧？
怎麽跟喝了假酒一樣？
難道是老天開眼了？
天啊，這若不是親眼所見，是打死他都不相信的。
啧啧。
石磊心潮澎湃。
*
馬車裏，甯時遷掏出那張被白九霄在龍翔宮撕下來的面皮：“未免引起麻煩，你還是繼續戴着面皮比較好，雖然父皇知道了，但别人不知。”
“嗯，你幫我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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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