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複坐在了聰辯先生對面,其他人也都沒拒絕,他們也興看看這珍珑棋局有什麽奇妙之處。
多研究研究,才能破解這棋局。
才下了幾個子,平時自信滿滿的慕容複,眼神就變得呆滞了。
手裏撚着一枚棋子,微微發顫,始終落不下去。
他的雙眼更是變得有些猙獰、迷茫。
旁邊觀看的人神色不一,丁春秋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鸠摩智神色詭異,似乎若有所思。
虛竹什麽的完全不懂圍棋的人,則一頭霧水,看的雲裏霧裏。
绾绾忽然說道:“你連邊角都沒占據,還妄圖逐鹿中原?”
“姑蘇南慕容,名氣倒是很響亮,可惜一代不如一代。你就算是死了,九泉之下也無顔面對先人。”
“我要是你,不如自盡,也算江湖好漢的結局。不如自盡了吧,自盡了吧。”
這聲音優柔動聽,婉轉入耳,許多功力尚淺的人,都感覺神情變得迷迷糊糊。
而首當其沖的慕容複,更是額頭冒汗,忍不住跟着喃喃自語:“既然無法逐鹿中原,愧對先祖,不如自盡了吧。”
說着,他擡起手掌,準備拍向自己的腦門。
旁邊鄧百川忽然以石破天驚的絕學大吼一聲:“公子住手!”
這一聲包含了他全部的真氣,頓時驚得慕容複手中棋子掉落,整個人也回過神來。
他一陣陣後怕,剛才竟差點走火入魔,自盡而亡。
公冶乾怒斥道:“妖女,伱敢用妖術害我家公子,拿命來!”
噗~~
公冶乾剛沖過去,就飛了回去,胸口凹陷,整個人已經活不成了。
绾绾捂着嘴偷笑:“自己沒本事,下棋下不過就賴我嗎?”
“區區慕容世家,也敢招惹我陰葵派,再不滾的話,就不要走了!”
她早就看慕容複不順眼了,聖門其他門派居然要扶持這麽個廢物,哪兒比得上林浪公子?
慕容複忍不住想要動手,但看到旁邊站着的林浪,他知道自己動手必死。
他牙齒都快咬碎了,今天之前,他是大宋年青一代的翹楚,與喬峰齊名,甚至在喬峰遠走遼北之後,他已經是大宋年青一代第一人。
但是今天之後,他恐怕會成爲天下笑柄。
因爲他的家臣被绾绾殺死,他都沒能力報仇。
“走!”
他親自抱起公冶乾的屍體,帶着人離開了。
雖然沒有人出聲嘲笑他,但他從那些人的眼神中已經看到他們的嘲弄。
這次棋盤山,他真不該來。
聰辯先生歎了口氣,将之前下的幾枚棋子收起來:“還有誰要下?”
鸠摩智本來也想去下,但想到绾绾在旁邊搗亂,他就不敢再去了。
這棋盤十分古怪,好像能将人的心神完全拉入其中,這時候若是有人施展天魔音之類的功法,他恐怕也要走火入魔。
“段公子?鸠摩智大師?丐幫的英雄?丘道長?”
問了半天,竟沒人再敢坐下。
這時南少林的一個小和尚被他的師叔祖玄難大師推了出來。
虛竹撓撓光頭:“師叔祖,小僧不會下棋啊。”
“阿彌陀佛。”玄難打了個佛号,小聲說道,“随便下幾手認輸即可。”
他南少林隻不過是接受了邀請過來看看,并不一定要解開這珍珑棋局。
反正他是絕對不敢下棋的。
林浪哈哈大笑:“這就是南少林的高僧,派個不會下棋的小和尚來落子,明顯沒把珍珑棋局放在心上,不如不下。”
别人下棋可以,虛竹絕對不行,這特麽是個氣運之子。亂下一通,居然能反敗爲勝,他是絕對不會給這小和尚機會的。
虛竹撓撓頭,退後了兩步。
但他莫名的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麽。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自己都不會下棋,難道還能解開這棋局,獲得聰辯先生說的好處嗎?
他一個少林弟子,這次不過是來跟師叔祖見見世面而已,并不想學其他門派的武功。
“怎麽,沒人下了嗎?大隋那邊的,你們都不下?”
“大宋這邊的呢,也都不下了?”
“看來這珍珑棋局,還真的隻能是我來破解。”
聰辯先生歎了口氣:“這棋局的規矩就是誰赢了,誰得到我許諾的寶藏。日月神教門下曾有一位黑白子,也是弈道高手,想必右使棋力也不會差。”
“那好吧,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的棋力。”
林浪随手拿了一顆棋子丢了上去。
許多人松了口氣,聰辯先生面對如此強勢的林浪,還能堅持原則,那他們還有機會。
林浪輸了棋,總不好意思繼續坐在桌旁吧?
許多人看着林浪落子,都眉頭緊鎖。
這是什麽下法,完全沒有氣口,這不出三步,林浪就輸定了。
鸠摩智等人暗喜,等林浪輸了棋離開,他們就可以下棋了。
林浪落下一子:“五子連線,我赢了!承讓承讓。”
所有人都看向棋盤,這哪兒赢了?
分明是林浪輸了,這都不用繼續下,都知道林浪絕對沒有反敗爲勝的機會。
聰辯先生也一臉不解的看着林浪:“右使,要不查一查數?規矩是黑子要占據一百八十五以上爲赢,白子一百七十七以上爲赢。”
林浪一揮手:“你說的是圍棋,我說的是五子棋,五個子連成一條線就算赢。怎麽,我赢了,你想賴賬!”
所有人都沒想到林浪竟然會這麽說,五子棋是什麽鬼,可這珍珑棋局明明是圍棋!
绾绾笑的花枝亂顫:“公子好棋藝,确實是你赢了。”
聰辯先生嘴唇顫抖,他很想宣布林浪輸了,但看林浪威脅的眼神,根本開不了口。
绾绾看向其他人:“你們有誰反對嗎?”
很多人看到林浪的眼神,紛紛低下了頭,根本不敢與林浪對視。
林浪轉身看着其他人:“好了,我已經赢了聰辯先生,你們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吧。”
玄難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未免有些強人所難。”
林浪看着玄難冷笑:“你先解開自己身上中的三笑逍遙散再說,還是想一會兒死在這兒,跟丁春秋葬在一起?”
虛竹大吃一驚:“師叔祖,你中毒了嗎?那可怎麽辦?”
玄難默默運轉功法,沒發現任何中毒迹象。
他剛想呵斥林浪胡說,嘴角卻不自然的向上。
虛竹:“師叔祖,你笑什麽?”
玄難:“???”
我笑了嗎?
忽然他嘴角又向上翹起,忽然嘴角留下血迹,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其他人都趕緊後退,驚恐的看着彼此,玄難大師可是巅峰宗師,就這麽悄無聲息的死了?
林浪朗聲說道:“剛才丁春秋撒下了毒粉,你們所有人都有可能中了毒,沒中毒的再留一會兒,也可能中毒。”
“丁春秋的弟子都在外面,你們不去看看有沒有解藥嗎?”
其實是因爲在進入山谷的時候,玄難與丁春秋交手中了毒。
丁春秋跟林浪交手時撒下的毒粉,都被林浪用逆·吸星大法吸入了體内,哪兒會浪費掉?
但其他人并不知道,他們此時看着山谷的各處,仿佛都飄着毒粉,一刻都不敢待了。
所有人馬上轉身,趕緊去找丁春秋的弟子解毒。
一瞬間,深谷中的人都開始往外走,包括了绾绾。
绾绾臨走的時候沖着林浪揮揮手:“公子,恭喜你得到這次的寶藏,不久之後,我大隋那邊也會有寶物出世,到時候你也來啊。”
林浪想了想:“好啊,到時候你來找我。”
绾绾說的寶藏,他也大概知道是什麽了,還真的很有興趣。
鸠摩智雙手合十:“右使,貧僧在山外等你,想跟你做個交易。”
林浪笑眯眯的看着鸠摩智:“好啊,你在外面等我吧,我也挺有興趣跟你做個交易的。”
鸠摩智身上也有許多頂級武學,小無相功、火焰刀、少林七十二絕技等。
他并不一定要學,但可以參考一下,也可以傳給神教的其他教衆。
不到一刻鍾,聾啞谷中就沒人了,隻剩下聰辯先生與他八位弟子。
林浪看着聰辯先生:“确定還要讓他們在嗎?”
聰辯先生揮揮手,讓八位弟子離開。
剩下的事情,那些弟子留在這兒也幫不上任何忙。
林浪看着聰辯先生:“這麽多年冒充聾啞人,就爲了照顧無崖子?他讓你擺下棋局,不就是爲了挑選傳人,解決叛徒丁春秋嗎?”
“無崖子,我幫你報了仇,你都不吭一聲嗎?”
“怎麽,還裝死?那我就自己進去。”
他一擡手,對着山壁猛地拍了一掌。
轟!!!
山壁頓時破碎。
聰辯先生大吃一驚:“你要幹什麽!”
他想上來阻攔,卻知自己絕對不是對手。
“嗯?”林浪盯着聰辯先生,“我破了棋局,不能進去?我幫你師門報了仇,你就這麽感謝我的?”
聰辯先生頓時感覺一股強橫的氣勢壓在身上,他竟連擡手都困難,更别說反抗了。
他也是巅峰宗師,在林浪面前,竟如此不堪。
山洞裏傳出一聲歎息:“星河,讓他進來吧。”
“日月神教右使是江湖上最近聲名大噪的英豪,老夫也确實想見見。他也說的沒錯,殺了丁春秋就是老夫的恩人。”
林浪大搖大擺的走進山洞,看到一個上半身用繩子吊着的人。
這人的身上,散發着強橫的氣息,似乎不弱于上官金虹。
但别說面對上官金虹了,就算是面對江小魚或者花無缺,他都是輸多赢少。
無崖子年紀已經七老八十,但整個人看着依然很精神,臉上甚至看不出什麽皺紋,像個帥氣有範的大叔。
身體被一根繩子吊着,卻絲毫沒有晃動,身體隐隐有跟周圍融爲一體的感覺。
看來若不是殘廢了,或許無崖子能成天人巅峰。
林浪在打量着無崖子,無崖子也在打量着林浪。
雖然林浪的臉上帶着面具,可也難掩風采,面具之下必然是一個面冠如玉、英俊潇灑之人,與他年輕時一般無二。
逍遙派傳人,必須英俊潇灑,長得醜豈不是辱沒了逍遙派的名聲?
就像是他收的蘇星河與丁春秋,年輕時也都是風度翩翩。
隻可惜蘇星河學了他一身雜學,武功卻平平。
丁春秋武功不錯,悟性也好,但爲人心術不正。
“老夫擺下珍珑棋局,确實是爲了挑選傳人。”
“隻不過右使的一身實力,已經不弱于老夫,而要得到老夫的武學傳承,卻隻能被廢掉一身修爲。我逍遙派武學特殊,并非我要騙你。”
“右使一定不願如此,可惜喬峰沒來,老夫對此人也是心儀已久。”
其實這次他心裏最想選擇的人就是喬峰,然後是段譽、慕容複,其他人,都隻是備選,他擔心其他人得到了他的傳承,一時半會兒也打不過丁春秋,還有可能被丁春秋反殺。
原本喬峰是南丐幫幫主,他也沒敢想,但不是已經卸任了嘛,正好來當他逍遙派掌門。
段譽、慕容複也都是年青一代翹楚,容貌和武學天賦也都上佳。
林浪冷笑道:“無崖子,你是老糊塗了嗎?你覺得喬峰會願意化去修爲,接受你的傳承?”
無崖子歎息一聲:“是啊,看來老夫隻能再等一個有緣人了,這次倒是讓你白跑一趟。”
林浪眯着眼睛,老家夥這是在裝傻啊。
“不如我們各退一步,我不廢掉修爲,你也不必傳功什麽的,直接将逍遙派的武學都交給我就好。”
無崖子愣住了,他沒想到林浪會這麽說,這是各退一步嗎?
“林浪,老夫确實應該感謝你,但逍遙派的武學,不能傳給外人。”
“這樣,老夫還知道一些其他門派的武學,可盡數傳給你。”
當年他在琅嬛福地收集了天下許多門派的武學,他也都看過,可以用小無相功的内力進行模拟施展。
這些武功雖然比不上逍遙派絕學,但也價值不菲。
“或者你可以找一個讓老夫滿意的傳人來,老夫讓他将來替老夫報恩如何?”
實在不行,就隻能将這一身功力傳給聰辯先生蘇星河了。
他也很清楚,這些年大徒弟一直勸他不要再收徒,其實也是想讓他将一身修爲都傳給大徒弟,并繼承逍遙派的掌門之位。
他也想靠着真氣吊着命,希望看着丁春秋被其他江湖高手斬殺,隻是最近感覺到自己真的要撐不住了,所以才想盡快挑選一個合适的傳人。
如今丁春秋已經死了,雖然大徒弟天賦平平,但将來再去找個天賦高的人就行了,總比讓逍遙派的傳承落入外人手中的好。
他可是知道,林浪是日月魔教的右使,要是将掌門之位傳給林浪,豈不是讓逍遙派成爲了日月魔教的附庸?
那樣逍遙派就毀了,他死後有何顔面去見師父?
林浪背着雙手:“無崖子,你搞錯了一件事。現在不是我求着要你逍遙派的武學傳承,而是你求我不要讓逍遙派的傳承斷絕。”
他出來做事,還從來沒有空手而歸的時候。
雖然殺了丁春秋,已經得到了不少的好處,但能得到更多,憑什麽不要?
無崖子大怒:“小輩,你以爲老夫動不了,就能任你放肆!”
他的衣袖忽然甩了起來,這也是他逍遙派的一門絕學,寒袖拂穴。
被他這衣袖掃中,就會氣血逆行,渾身僵硬。
他這些年不能動彈,這門功法早已經練到了圓滿,甚至要再次突破,達到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境界。
林浪劍一掃,以一個詭異的角度,砍中了無崖子的衣袖。
但讓他意外的是,無崖子的衣袖竟然沒有斷。
“小輩,老夫的衣袖,不是那麽容易斬斷的。”
這些年他雖然殘廢,卻一直沒有停下修煉武功。
今天他必須将林浪殺掉,否則林浪離開,他僅剩的弟子蘇星河也必死無疑,那他逍遙派的傳承就真的要斷絕了。
林浪也想試試無崖子實力還有多強,幾招之後,他有些失望。
無崖子雖然武功很強,但脊柱粉碎癱瘓之後,一身武功發揮不出多少,隻靠着兩隻衣袖,根本對他完全起不到磨砺的作用。
“無崖子,我玩夠了,斷!”
一劍用力劈下,劍上附着這強橫的真氣,無崖子的衣袖瞬間化爲漫天碎片。
一跟繩索飛起來,纏向林浪的手腕,林浪不閃不避,直接抓住,跟着一掌拍過去。
無崖子大喜,林浪中計了。
從開始動手,他就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态,打不過林浪,更不可能攔得住林浪離開。
林浪若想殺他,隻需一把火,或者一些毒煙,他就必死無疑。
所以他一直在引林浪對他出手,好讓他施展北冥神功!
吸光了林浪的真氣,這就是廢人一個,蘇星河都能将其殺掉。
雖然聽說日月魔教的鎮教神功是吸星大法,可怎麽比得上他逍遙派的北冥神功?
而且得到了林浪的真氣,也許他還能多撐一段時間,可以讓蘇星河将喬峰或者段譽找來,這次不用下棋了,他直接收徒。
“小輩,老夫會吸光你的真氣,這就是敢在老夫面前放肆的下場!”
但他當施展北冥神功的時候,卻感覺林浪的掌心也冒出一股強橫的吸力。
他不但沒能吸到林浪的真氣,反而他的真氣有不受控制流向林浪的意思。
“這不可能,你的吸星大法怎麽會比老夫的北冥神功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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