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那些轉爲鬼修的修士們,暗地裏都打着什麽主意。
在端木琳的管束下,受限于極光冥府的控制,他們都隻能自以爲的自由中掙紮。
他們越努力,葉楚蕭和端木琳就收獲的越多,變得更強大。
所以對于那些鬼修們,明着吹捧,暗地裏密謀的小手段,葉楚蕭與端木琳雖明知道,卻并不過問。
就讓他們保持着充沛的進取欲望也挺好。
要是都打滅了心氣,豈不是就要都徹底躺平了?
既想要狼的兇猛銳意,又想要狗的忠誠乖巧,哪有那麽多的好事!
冥王與極光冥府的真相爆發,就意味着争鬥與襲殺已經結束?
不然!
試探和接觸,是擺在台面上的。
暗地裏的襲擊,甚至超過了以往任何時候。
對于極光冥府的潛力與威力,有腦子的人都能想的清清楚楚。
正因爲如此,沒有哪個掌權者願意看到,這樣神奇且強大的存在,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同時也對掌控極光冥府,有着極大的野望。
甚至将之視爲獲得至高霸權的鑰匙。
可以說,自從極光冥府真相曝光的那一刻起,荒鬥界真正的權利、力量核心們,對葉楚蕭二人的态度,就有了極大的轉變。
原本的二人,雖被定義爲殺人奪功的魔頭,但對于那些坐擁天下,手下兵強馬壯,還有不少神器護佑的強大國度、勢力而言,不過是一時的癬疥之疾。
他們雖知道有此二人,卻并不在意。
而此時,他們所擁有的,卻已經是必争之物。
原本的不在意,已然變成了極爲在意。
正在修建中的冥王城北面,有一座白骨山,滿山白石,遠看猶如白骨疊累一般,細看之下亦是雜草不生,就這麽慘白一片的壘在那裏,見之已令人生寒。
偏生在這樣的惡山之上,還有人閑情逸緻修築了一座小亭。
陰風嘯過,穿過小亭,吹得這亭子搖搖晃晃,仿佛随時都會從山頭上滾落下來。
葉楚蕭卻站在這亭子裏,手裏拿着一柄玉劍,不斷的把玩着,臉上流露出嘲弄之色。
“又是戰書嗎?”端木琳從半空中飛落過來,看了一眼葉楚蕭手裏的玉劍問道。
葉楚蕭點了點頭:“不錯,是楚國皇帝命人送來的戰書,以鎮海侯林潤之事做引,想要逼我與他們的國柱梁笑天一戰,同時還提到拿極光冥府做賭注,言辭之中不乏威脅、挑釁之意。”
“那他們就沒拿點什麽出來對賭?”
“既然是賭,那就斷沒有隻是一方下注的道理。”端木琳說道。
葉楚蕭冷笑道:“戰書上,确實沒有提到,他們用什麽做賭注。”
“想來這不過是試探而已,目的就是投石問路。”
“咱們若是置之不理,他們怕是就要得寸進尺,進一步的派人、派兵過來侵犯。咱們若是正面迎戰,他們便正好設下陷阱,大将齊出,将咱們一網成擒。”
“決戰?呵···什麽年月了,還搞這一出?”
“誰信?”
端木琳鎖眉道:“那不是說,咱們怎麽做都不對了?”
葉楚蕭哈哈笑道:“耍無賴罷了,咱們會怕?”
“這在建的所謂冥王城,任誰都以爲這會是咱們的大本營,有這麽一座城釘在這裏,咱們就成了有廟的和尚,被人抓住了老巢。”
“那些假意順從咱們的鬼修們,不也都打的這個主意,所以才自發建城?”
“他們甚至将建城的地點,刻意選擇在了這等荒涼窮惡之地,表面爲了迎合冥王威嚴,實則是讓這新城方方面面都必須依靠外界供養,難以獨立自成體系罷了。”
“歸根結底,是用各種手段,讓咱們産生羁絆,再難随意抽身。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一旦城建起了,就會有大批量的百姓被遷徙到這裏,早中晚三頓不落的參拜咱們,用情感、信仰等等類似的東西化作無形的繩索,将咱們捆綁起來。”
說到這裏,葉楚蕭停頓了一下,捋了捋思路,這才接着說道:“隻是咱們真的被釘死了嗎?”
“要破局簡單的很,咱們隻抛棄一部分沒什麽大用的鬼修,任由他們再次消散天地,以做警告,然後遁走無形,坐看這所謂的冥王城凋敝,再等上幾年,又有一大批修士壽元将盡,卻又找不到門路時,他們自然會将所有的問題,都歸罪于此時逼迫于我們的人。”
端木琳卻道:“是個好辦法,雖然我們的勢力還不算穩固,但是時間的優勢在我們這裏,隻要耐心等待,一切都遲早會向我們屈服。”
說着,她妙目一轉:“但是我怎麽覺得,你并不打算這麽幹?”
“感覺,你也挺趕時間的!”
葉楚蕭轉身伸手,用手指刮了一下端木琳的鼻子。
“就你機靈。”
“不過,你說的也不錯,我确實是也趕時間。”
“你這極光冥府的根基還不穩固,如果要在短時間内,讓你的根基穩定下來,咱們就得走入世俗,迅速的與世俗相融。”
“從這一點上出發,冥王城的存在,又有了它一定的必要性。”
端木琳的極光冥府,畢竟不是真正的六道輪回之所在。
生靈自然死亡後,他們的靈魂不會直接到極光冥府報到。
以端木琳現在的能力,也隻能籠罩住她極光綻放之處,将所籠罩住的地方,當時死亡的生靈魂魄送入極光冥府改造。
某種意義上來講,這也是屬于端木琳的獨特領域。
這個領域一樣有範圍限制,以及時長限制。
倘若端木琳真的可以将極光冥府籠罩住整個荒鬥界,那她就已然是此界之天道,無敵存在了。
“所以,你打算怎麽辦呢?”端木琳捧着小臉,看着葉楚蕭問道。
“簡單,将這封戰書的内容公布出去,同時傳遞咱們的意思,就說他們大楚這麽幹不厚道,削減大楚以後入府名額三成。”葉楚蕭說道。
端木琳一愣:“咱們現在,有設置入府名額限制嗎?”
葉楚蕭笑道:“咱們可以事實上沒有,但隻要别人不信沒有,不就行了?”
“何況,咱們現在确實沒有擴招,主要收納的還是意境和慧境修士之魂魄,外人又怎麽知道,咱們是容納有限,還是可以無限擴招?”
端木琳豎起一根大拇指。
“還得是你!”
時至今日,葉楚蕭二人有什麽具體的事務操作,當然已經用不着親力親爲。
經過專業人士潤色後的戰書回信,瞬間傳遍天下。
而其中楚國戰書裏的内容,也被添油加醋的解讀了一番。
就突出其中嚣張跋扈以及毫無誠意的部分。
拱火的十分明顯。
楚國反應迅速,第二封戰書直接用傳播天下的方式來到了冥王城。
“一柄神器級的神劍,三門絕世神通,還有寶物若幹作爲賭注?”
“雖然還是不對稱,但是多少也算是有了些誠意,不過明知道我用刀,卻用神器長劍作爲賭注,這是在繼續挑釁?”葉楚蕭收到消息後,便向下面的人傳遞了想法。
于是,拉扯就開始了。
葉楚蕭與楚國之間的戰書往來,竟借助‘流言’傳遞。
而其中‘讨價還價’的部分,更是令人大跌眼鏡。
原本還有不少人期待一場曠世大戰。
紛紛摩拳擦掌的,就等着觀摩這場大戰,即使是吃不到肉,也喝不到湯,至少也看了一場意境修士的大決戰,開闊了眼界。
隻是,随着流言這樣不斷的在兩個地域之間回彈。
拉扯的久了,甚至細節到一些很不值一提的利益争執,就讓這場還不知道會不會成型的決鬥,變得好似一場荒誕的鬧劇。
人們的期待感,也是一降再降。
在這樣的喧嚣與鬧劇裏,無人知曉,這鬧劇的一方主角,實則已經與另一人有約,開始了一場比鬥。
落日的餘晖,打在石若丹霞的孤峰上。
一位老人抱刀,盤腿坐在孤峰之上的古松下。
雖未曾展開領域,但人卻與孤峰近乎完全融爲一體。
他臉上的皺紋與老人斑深重,隻是魁梧雄奇的身形,卻沒有半分佝偻。
而比他更吸引人注意力的,是他懷抱中的刀。
它有着一股魔力,好似會自然的吸納人的目光與注視,吞滅一切的光。
這是一把神器!
而葉楚蕭,早就該有一把屬于自己的神器了。
這把刀,或許不錯!
正是爲了這把刀,葉楚蕭才會來赴這個約。
“刀不錯!”葉楚蕭評價道。
“自然是不錯的!”抱刀的老者說道。
“所以,你用這把刀爲引,讓我來此地,也是爲了極光冥府?”葉楚蕭問道。
老者不屑道:“大丈夫生于世,死則死矣,豈能入他人之穴,當人傀儡,受人擺布?”
葉楚蕭聞言倒也并不驚訝。
這世上有怕死的意境修士,自然也有不怕死的。
對于有些人而言,爲了存在,爲了活着,可以支付一切代價。
但有些人,卻認爲有一些東西,可以淩駕于生命與存在之上。
“刀不錯,可惜···與我不太合适。”葉楚蕭又看了幾眼老者懷中的刀,略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
這把刀應該是由老者自行從極品靈寶,不斷蘊養而成神器。
故而打滿了老者的印記。
哪怕是是可以洗去這些印記,也需要更長的時間,去一點一點的刮掉。
對葉楚蕭來講,這其實并不劃算。
有這個時間,葉楚蕭還不如去蘊養元陽寶刀。
就材質來說,元陽寶刀其實已經有神器之資,隻是這個資質,還不夠強,需要葉楚蕭花費時間去緩慢的一點點蘊養而已。
神器,亦有區别。
其中,單靠某一個人的強大意志,不停的以真氣、法力洗練,而提升起來的神器,屬于最常見的‘專屬神器’。
這類神器的威力,往往與其塑造之主結合在一起,是處于相輔相成的狀态。
兵失其主,性烈的,會直斷靈性,化作凡鐵。
即使是性質柔和一些的,也會靈性大減,威力驟降。
而依靠材料與鍛造技藝本身的強大,而鑄造起了無上的坯胎,随後又由多名強大修士,日夜不停祭煉成型的神器,就具備了常規性與通用性。
更加的穩定,也更加的擁有獨立性與傳承性。
這類神器,也往往出現在強大的國家與宗門之中。
一般的世家豪門,很難具備這樣的資格,打造這樣的神器。
一個國家,或者一個宗門,是否強大,往往就看他們有多少這類的底蘊。
溫家山城的那杆槍,其原本是溫家祖先的專屬神器,随着其祖先消亡,而逐漸淡化了靈性。
隻是後人又以特殊方式不停的蘊養、強化其靈性,方才勉強具備了通用神器的些許特性。
特定的溫家後人,可以發揮出其全部的威力來。
“所以,你還戰嗎?”老者問道
他似乎隻是因爲聽聞葉楚蕭的刀法很好,所以刻意來求戰。
葉楚蕭深吸一口氣,随後緩緩吐出。
“戰!”說罷之後,他的雙眼之中,亦是戰意勃發。
元陽寶刀,已經化作一股激蕩的熱流,在他的身體裏迅速且激烈的流淌。
它也想奮力一戰,哪怕是與神器争鋒。
所謂的蘊養與祭煉,絕不是簡單的保護、保養。
兵器本就是殺伐之物,有靈性的兵器,更要讓其保持鋒芒與烈性。
殺伐與激戰,就是捶打出更強靈性的過程。
這個過程裏,人可以蛻變,兵器自然也可以。
“好!來!”老者站起了身,等着葉楚蕭先出手。
他的手則是搭在了刀柄之上,似乎是在蓄力。
起手的拔刀術,單單隻是這股韻味,便已經令人心中一緊。
葉楚蕭摒除種種雜念,精神似乎無限蔓延開來。
領域随之擴展開來,山川、河流、雲朵、草木,仿佛萬物都會容納在他的領域之内,依照他的意志而轉動。
天地間充沛而又狂躁的能量,在葉楚蕭的感念裏,都如涓涓細流一般柔順絲滑。
它們順應着葉楚蕭的意,被肆意的改造、模拟成任何的形狀。
在意境修士的領域裏,常規的所謂法術、神通,都失去了其意義。
隻需要一個念頭,葉楚蕭就能輕易的達到絕大多數法術、神通所需要的效果。
老者看着此刻化身混沌,仿佛會吸收、容納一切的葉楚蕭,不再猶豫。
一瞬之間,神刀出鞘。
鋒利的刀光,壓縮坍塌着領域,如同一座神山突兀沖起,将葉楚蕭籠罩起的領域,霎時間切割成兩半。
不知道别的同行有沒有相同的感覺,自從陽過之後,就經常感覺寫東西的時候入不了畫。
那種人在腦中構想,然後文字自然在指尖流淌的感覺,很難再抓住了,碼字變得像擠牙膏,難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