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快馬在朱雀大街上疾馳,直奔崇德門。
馬背上,葉楚蕭開口問道:“此去河東,足足有三千裏之遙,咱們就騎馬去?那不得胯都磨平了?”
金三娘聞言道:“等出了神京城,你便自然知道了。”
說着卻又調侃道:“你要是這麽容易就磨平了,那姐姐對你可就沒什麽興趣了。”
其餘三人聽聞對話,趙、喬二人都露出了秒懂的微笑,隻有崔瑜面無表情,也不知是沒有聽懂,還是聽懂了卻隻放在心裏悶騷。
快馬疾馳,加之清晨時分,城内街道上的行人不多,一行五人隻在半柱香内,就出了崇德門。
守門的戍衛,見到他們一身的六扇門制服,又都亮出了腰牌,便沒有阻攔,讓他們徑自離城。
出城三五裏之後,金三娘率先勒住缰繩。
“下馬!”五人先後跳下馬來。
金三娘取出金哨子吹響,那五匹原本看似尋常的駿馬,此刻開始仰頭嘶鳴。
瞬息之間,全身的肌肉腫脹起來,渾身上下也燃燒起奔騰的黑炎,頭上亦有彎曲的黑色尖銳長角探出,顯得兇狠且猙獰。
嘶鳴聲開始顯得格外的暢快,仿佛這才是它們的真實形态。
“你大概不知道,咱們金大姐還是禦獸師,這些馬兒都是金大姐親自培育、調教的,有日行三千裏,夜行一千五裏的神力。”趙四白在葉楚蕭身邊小聲嘀咕說道。
葉楚蕭聞言點頭。
金三娘是六扇門的金章捕頭,手裏哪能沒有點本事?
五人‘換上’解開封印的黑炎角馬,再次啓程。
此時這五匹馬兒的奔跑速度,用風馳電掣來形容,都似乎變得不太恰當,它們實在是太快了。
并且它們頭上的銳角,亦有破風的作用,五匹快馬呈現錐子型在官道上疾馳,更好似快過了閃電。
如此疾馳,等到了日暮時分,五人便已經趕到了漢河之畔,等過了這滔滔不絕數千裏的漢河,對面就是河東之地。
河面上清風送爽,隻見那夕陽在大河上下浮沉,泛起金紅色的波濤。
河水莽莽,拍打着兩岸的青山堤壩,隻是聽着這聲音,便不禁令人心緒開闊起來。
此時河面上已經沒有了渡船,遠處倒是還有一些零星的漁船燈火,在逐漸昏暗的暮色下,若隐若現。
金三娘看了一眼崔瑜,點了點頭。
崔瑜便從懷裏掏出一張符紙,快速折疊,一眨眼便折疊出一艘小船的模樣。
将小船攤開放在手心,吹了一口氣。
那小船便順着吹出的一口氣息,飄落在了河面之上。
落入水中的符紙小船,遇水而膨脹。
眨眼的功夫,便化作了足以容納十人以上的大船。
這船不僅有甲闆、船艙,船頭上甚至還站着一名紙人艄公,看起來雖然呆滞、生硬,但手裏的活卻不拉垮,快速撐着長杆,将船靠岸,讓五人好立即上船。
金三娘揚起馬牌,将五匹馬收起來。
随後五人一道上船。
還沒等船離岸,就聽到不遠處有人高呼。
“等一等!船家!且等一等!”一行三人,繞過山坳,出現在視野範圍之中。
三人之中,看起來文弱的男子與一名年幼小侍女攙扶着的,是一名看起來快要臨盆的孕婦。
文弱男子,在看到葉楚蕭等人後,立馬上前,抱拳說道:“在下河東白明簡,内人身懷六甲,行動不便,期望能快些歸家,以免露宿荒郊野外,喊停行船,還請諸位多多見諒。”
金三娘的視線,在三人身上,來回的掃視着。
随後微微颔首道:“既是如此,那就上船來吧!船艙裏有位置,讓你夫人好生躺着。”
男子大喜,立刻抱拳,微微鞠躬。
随後攙扶着自家娘子上船。
三人上船之後,紙人艄公開船。
符紙化作的船緩緩離岸,随着波濤的湧動,便速度越來越快。
眼瞅着便到了河心。
“啊!”一聲凄厲的尖叫聲,突然從船尾傳來。
緊接着男人驚慌的聲音,也跟随而來:“快!快停船,我夫人···我夫人她落水了。”
分别在船艙和船頭甲闆上的五人,卻都沒什麽動靜。
見那男人叫喚的凄慘了,趙四白才滿臉陰沉的提着南瓜錘,走到船尾。
砰砰兩聲之後,又是兩聲落水聲傳出。
随後趙四白就又回到了船艙之中。
此時,河心之中,突然起了大霧。
大霧籠罩下,符船亦失去了方向。
沒有智慧的紙人艄公,此時停擺,站在船頭上,胡亂的搖着船槳,任由這船在河心打轉。
同時,船底也傳來了‘哐哐’的聲音,似乎是什麽在船底鑿船。
崔瑜手掐印訣,誦念金鐵咒,爲這艘符船進行加固。
“他娘的妖人,竟然沒有砸死!待我跳下河去,将他們再殺一遍。”趙四白一撸胡子,憤而起身說道。
“四白!别沖動。”金三娘說道。
随後從那看起來就很能藏東西的胸口衣襟下,掏出一個水晶小瓶子。
瓶子裏有兩條黑色的小魚正在遊動,十分的精靈可愛。
金三娘将水晶小瓶子打開,順手将瓶子裏的兩條小魚,倒入那河水之中。
不一會,符船周圍,就翻滾起了大浪。
浪花翻湧之間,隐約還能見到巨大的黑色魚脊,以及那閃爍寒光的鱗片。
波濤更加的洶湧、湍急。
但不一會後,船底鑿船的聲音,卻停下了。
河面似乎恢複了幽靜。
隻是那濃霧卻并未化開,反而變得更加的濃郁。
濃郁的霧色之中,隐約可見猩紅的燈光,忽遠忽近。
片刻之後,才猛然發現,一艘巨大的樓船,挂着滿船的紅色燈籠,竟然與符船直接撞在了一起。
啪!
兩艘船正面相撞。
符船上的護船金鐵咒加持,瞬間破碎。
崔瑜面露一絲痛苦,顯然是受到了天地能量的反噬。
喬吾栖反手一抓,将背後的兩截如彎刀般的弓身拽出,拼接成弓體,手指一拉便接上了弓弦。
手指劃破,滴血成箭。
搭弓射箭,帶着濃郁陽氣的血箭,便射向了那看起來朦胧在濃霧裏,十分詭異的樓船。
血箭落到了樓船之上,化作了血色的火焰。
隻是這樓船仿佛活的一般,竟自然噴出一陣水霧,将血色的火焰,快速撲滅。
“不是鬼船,而是實體。”喬吾栖快速做出判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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