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就突然被一股紫色煙霧罩住,然後就失去了意識,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就在那個地牢裏面了。”
說完,李承乾就沉默了下去。
雖然隻是聽了他的講述。
但在場的另外三人,都能感受得到。
李承乾遭遇伏擊的那日,究竟是如何的驚心動魄。
“那些護院和暗衛……”
良久,李承乾再次開口。
隻是這一次,他的聲音中卻隻剩悲戚。
“大哥放心,我到青州城之後,便已經帶着人将他們全部安葬,還撥了銀兩送去給他們的家人,當做撫恤金。”
李恪及時開口。
聞言,李承乾轉頭看向李恪。
眼中是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感激。
李恪卻隻對着他露出個安撫的笑意,沒再說更多的話。
“所以,你現在也不知道,那個榮志昌,究竟是不是活人?”
程易神色凝重地問了一句。
李承乾抿了抿嘴,又道:“所以,我方才隻說我是懷疑。”
聞言,程易沒有說話,隻用眼神示意李承乾繼續說下去。
“起先,我也沒有懷疑這個,直到……”
李承乾看向程易,眼神中是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驚惶。
“直到我安排進榮志昌府上的暗樁,給我傳來一道消息,說他平日裏最喜吸食人血。”
“人血?!”
聽到他這句話,匡書來瞬間瞪大了眼睛。
他難以置信的看了眼李承乾,又猛地扭頭看向程易。
似乎是想讓程易開口,否認李承乾的這個說法。
但程易,卻始終都沒有開口。
“不僅喜歡吸食人血,平日裏還不準旁人近身,我聽說,這個榮志昌先前最好女色,府上但是姬妾便有百餘人。”
聞言,在場其餘幾人,包括程易在内,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可從去年三月起,他卻忽然再沒有近過女色,府上除了他的正妻之外,所有姬妾全都一夜之間消失了個幹幹淨淨。”
聽到這裏,幾人的眉頭又倏地皺了起來。
“而且,他那個唯一還在的正妻,從那些姬妾們消失之後,整個人也變得瘋瘋癫癫起來。”
說着,李承乾又看了眼程易。
“最要緊的是,榮府曾有下人不小心碰到那榮志昌,據那下人所說,榮志昌的身體冰冷不似活人。”
“那下人如今身在何處?”
程易不由問道。
李承乾歎着氣搖了搖頭:“那下人碰到榮志昌的當天夜裏,便失足落水淹死了。”
“失足落水?”
匡書來嗤笑一聲。
“那榮志昌難不成将人都當成了傻子不成?”
程易不由冷笑:“他不是将人當成了傻子,而是有恃無恐。”
榮志昌到底是一方知府,平日裏又怎麽會有人同他過不去?
他就是因爲笃信,青州城内,他說一便不敢有人說二,才如此放肆。
“他或許也是沒有想到,容王會盯上他。”
說着,程易又扭頭看向了李承乾。
聞言,李承乾卻忍不住苦笑出聲,他先前若是知道。
他的舉動,會讓自己落入那樣的險境,恐怕也就不會輕易動手了。
畢竟,若是沒有程易的到來。
還不知他究竟會落得怎樣一個下場。
“殿下可知,那些人爲何要将你綁走?”
程易又問道。
李承乾卻搖了搖頭,對于此事,他也是一頭霧水。
當初那些人将他抓走之後。
便隻是将他仍在地牢之中,沒說什麽嚴刑拷打,那段時間,他甚至連一個人的面都沒有見到。
見狀,程易心中也不免覺得疑惑起來。
“看來,那些人究竟有什麽目的,還是得是将他們抓住之後,才能知曉了。”
程易言道。
聽到他這話,另外三人不由面面相觑。
“不過……”
李承乾猶疑着開口。
“昨晚你我二人離開那莊子之時,我曾聽到裏面有聲響,可後來卻始終沒人來追我們,這也甚是奇怪。”
“那些人之中,應當還有人是長了腦子的。”程易嗤笑道。
依着他如今的聲勢,但凡是有腦子的,便都不會輕易與他爲敵。
畢竟,與程易爲敵,與自尋死路沒有任何區别。
“難道是幕後主使?”
李承乾問道。
程易略一沉吟,又道:“應該是,當時在那莊子裏面是,我曾感受到一股,與其他幾人,截然不同的氣息。”
說着,他又開始回憶那人的氣息。
不得不說,盡管程易從始至終都沒見到那人的廬山真面目。
卻總覺得他與對方,好像似曾相識。
思及此處,程易原本還算舒展的眉頭,也不由皺了起來。
那個幕後主使,到底是什麽人?
會是李建成口中的那個“父親”嗎?
“阿易,那我們接下來,還是依着你先前所說的去做嗎?”
匡書來的聲音,打斷了程易的沉思。
程易擡眸看向對方,隻頓了一頓,便點頭道:“咱們眼下,便是要以不變應萬變。”
說着,程易忽而輕笑一聲。
“我的出現,不說毀了他們的計劃,也多少對他們還是有些影響的,我倒想瞧瞧,他們接下來會做些什麽。”
可叫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接下來的整整五天之内。
居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但眼下的平靜,卻并沒有讓程易覺得輕松。
截然相反,程易反而覺得眼下的情況,比他先前所想更加糟糕。
“真是夠狡猾啊……”
容王府中。
程易正坐在後院的一座涼亭中,與李承乾飲茶。
至于匡書來與李恪,則是依着程易的吩咐,潛入青州成。
想方設法去調查那位知府了。
“那些人嗎?”
端着茶杯的李承乾,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句。
程易撇了撇嘴,道:“居然如何耐得住性子,難不成是想等我帶着神策軍離開再動手?”
聽到他這話,李承乾瞳孔不由猛地一縮。
見狀,程易又輕笑一聲:“殿下放心吧,若不收拾了這些人,我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當然,若是那些人知曉了厲害,選擇徹底離開青州城的話,他也不會一直留在此處。
李承乾這才放下心來,再次挂上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殿下在想些什麽?”
眼見李承乾總是在走神,程易不由得問了一句。
“我在想,那些人當初将我抓了去,卻一不殺人、二不審訊、三不拿我來威脅父皇以此牟利。”
說着,李承乾滿眼疑惑的看向程易。
“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程易抿了抿嘴,就在他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怎麽了?”
眼見程易忽然變了臉色,李承乾的心也頓時揪了起來。
程易卻沒有立刻說話,那個念頭一直在他腦海中盤旋,叫他一時竟不知應該從何說起。
“程易?”
看程易好半天沒有說話,李承乾也愈發憂心忡忡了起來。
過了好半晌,程易終于緩緩吐出一口氣。
而後,他轉過頭,神情凝重地看向了李承乾,眼中浮動複雜的神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