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也是有講究的,既不會阻擋演習時海空軍的火力覆蓋,以免出現一些不必要的風險,又不會離得太遠讓觀察員們看不清楚,算是頂好的位子了。
這邊飛艇剛停好沒多久,就看到整個演習區域幾乎瞬間發生變化了。
首先是海面上,如今已經把數量增加到三十艘了的海軍艦艇得到命令以後,從遠處的拉滿風帆排成隊形直接往岸邊沖了過來。
而一擡頭,便能看到,遠處的雲層裏,一大片隐約可見的飛艇已經在雲層中顯露出那龐大的身形了。
艦隊要對敵攻擊,那是必須改變陣型的,也不知道今天海軍是不是存心要露一手,隻見原本排成一條直線往岸上一路狂奔的艦隊,在靠近岸邊沒一兩裏地的海面上,猛然如同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推了一把一般,瞬間拉起滿滿的浪花從船頭正對岸邊變成船身對着岸邊了。
而且不僅僅是頭艦,所有的戰艦幾乎一個模子裏出來的那樣,幾乎沒用多長時間都完成了那如同雜耍一般的緊急轉彎,整個艦隊從豎着的“I”變成了橫着的“一”,一整隻艦隊同時用船身側面的艦炮對着岸邊。
接着,就是開炮了!
每艘船上,都隻發了一炮,但三十艘戰艦一起開炮,那對于沒見過這種場面的指揮艇上的朝臣們來說,也是一個震撼的開場了。
就見着整個艦隊彌散着一股子火炮剛剛發射以後殘留下來的青煙,可一排排炮彈卻已經在演習區域落了地了。
就看到那雖然看起來不起眼,但明顯是石頭砌成的城牆幾乎瞬間被砸出了好幾個裂口。
而這時候張諾還在一旁解釋呢,
“大家可以看到,這是第一發炮彈,因爲每艘船的方位、角度不一樣,所以一般在集火前,首先會由最熟練的炮手先來一發,确定好了尺度方位以後,然後通報整艘戰艦所有的炮手,接下來就是萬炮齊發了,大家好好看看,那才是我大唐最高武力的展示,空中襲擊也要到了!”
張諾話音剛落,便看到整隻艦隊瞬間變身雷公電母,那一陣陣炮彈發射的轟鳴聲,哪怕是隔着這麽遠都能隐約聽見,整隻艦隊的如同一位發怒的神祗,在刹那間發出了自己的怒吼。
整支艦隊也如同披上了一層淡青色的外衣,被一陣陣青煙給籠罩住了。
岸上之前還像模像樣的城牆,此時已經沒法看了,好家夥,原本整整齊齊的城牆瞬間變得跟被狗啃了似的。
炮聲還在繼續,與此同時,在船身的另一側,一艘艘一直被懸吊在船沿上的木筏或者說小船,正被快速的放到海裏,然後一個個全副武裝的左武衛軍士們按照最近幾天學習的技巧,從船上鋪下去的粗繩網格上一個個往下爬。
而每艘船的船沿上都能看到一個個明顯是軍官的人,正揚着手臂來回巡視、催促、叮囑這些人。
說來也快,沒用多久,這一艘艘小船就裝滿了人劃着槳開始往岸邊沖去了。
别看前幾天的時候還一個個都是沾水就嗷嗷叫的旱鴨子,但一個個力氣可都不虧,這劃船說白了,尤其是小船,基本上沒啥技術含量,按照統一的号子大家一齊使勁兒,那速度就慢不了。
這不,幾乎肉眼可見的一百來艘小船在空中看起來就如同一群群沖向大象的小蟲子一般,迅速而整齊的朝着岸上沖了過去。
而這個時候,天上的空軍們也不甘寂寞了,整片剛剛露出朝陽被染成了金色的雲層裏,一艘艘改變了塗裝,整個氣囊如同被勾畫成了一隻金紅色的玄鳥一般的飛艇,排着整齊的隊伍直接從雲層當中殺了出來。
不得不說,不管什麽東西,當數量達到一定層級以後,那氣勢看起來都非常的不一樣,比方說騎兵就是如此,當成千上萬的騎兵排着陣勢一路沖刺過來的時候,不是什麽人都能站穩身子的。
騎兵是如此,此時比重騎兵更狂暴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飛艇更是如此,何況這裏還不是一兩艘飛艇,而是已經列裝了的二十來艘飛艇全出來了。
放眼望去,一艘艘塗裝一緻、大小相同的飛艇,正如一條條鲸魚一般,從雲層中探出頭來。
看似一個個的動作緩慢,但配合上那龐大得吓人的體型,瞬間就給人一種仿若泰山壓頂一般的感覺來。
不提旁人,單說旁邊這會兒正在看着的觀察員都在一個個的抽冷氣呢。
而且,飛艇可不是下來玩的啊,他們是來發動攻擊的啊,别看體型大但是靈活性上可一點不差,所有的飛艇明顯是聯絡好了的,看似慢實則迅速的一艘艘的圍成了個密集的陣型,頓時把整個演習的鎮子給籠罩住了。
而之後,用指揮艇上的各位朝臣的話說,他們終于明白什麽叫做真正的天雷勾地火了!
随着大唐科技的不斷發展,已經不用再從張諾這裏再去拿汽油去充當燃燒瓶了,而且不僅僅是燃燒彈,此時的轟炸明顯是分工了的,八成散彈兩成燃燒彈從一艘艘飛艇上如同暴雨一般傾盆而下,整個鎮子幾乎瞬間就陷入到了一陣火海當中。
而随着這一陣陣的“天降正義”,左武衛的軍士們也終于靠岸了,顯然,他們顯然也是事先琢磨過的,從小船上翻下來以後,剛跑上岸邊就開始整隊,然後一邊整隊一邊抽出刀子往前沖。
程咬金調教出來的左武衛這些年能打出名堂來,那也是有兩把刷子的,至少張諾事先就沒想到有任何部隊能做到從海岸邊往前沖的時候,能從零零散散、七零八落的狀态迅速變成一個完整的陣型還不降低速度的。
但是,很顯然,老程的左武衛不但做到了,還做得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