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後世在二十世紀的時候,科學技術可比現在發達太多了,尤其是基礎工業以及基礎科學部分,那是真正打好了基礎,有了詳實的底子在呢,可結果呢,照樣因爲各種各樣的問題導緻飛艇出了好多次事故。
放在那個年代都能出問題,那放在如今這個年代,還不是在張諾眼皮子底下做出來的飛艇,張諾總覺着有點不靠譜。
他其實在離開高麗之前,對于飛艇研究項目是有安排的。
其中最重要的空氣壓縮機就被他兌換出來以後,交給了科研院的人,沒幾天的工夫就給拆了個七零八碎。
但正是在這種拆解的過程當中,他們弄明白了這裏面的一些關竅,雖不能說完全了解空氣壓縮機的原理,但至少這些本就學過初等化學的人,已經知道高空需要調整氣壓,同時還得補充氧氣等各種基本道理了。
對于這種高空飛行的器械來說,氣密性是個逃不過的話題,如何在高空保證整個客艙的氣密性,是必須要完成的一項工作。
之前張諾還從高麗離開的時候,科研院負責此類項目的許博文就提出過一個觀點,既然咱們現在的鑄造水平沒辦法弄出一層既能密封又輕便的金屬外殼,那咱們是不是可以考慮用雙層外殼來進行密封呢?
當時張諾批準了這個研究項目,畢竟這個研究思路至少是對頭的,後世的飛機其實也是雙層密封來着,隻是運用了不少新型材料。
張諾當時批準了這個研究思路以後,便被李世民拉着離開了高麗,可誰曾想幾個月過去以後,那邊居然就直接把整個項目都完成了?
這簡直讓人無法相信啊!
張諾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這東西究竟怎麽就直接弄成的,要知道,他給的圖紙是硬式飛艇的,那麽在沒有電解鋁的生産條件下,他們這幫人到底是用什麽來做骨架的?
鋼鐵?不可能,那玩意兒太重了!
木頭?也不是不行,但是木頭那玩意兒也不輕啊!
張諾連個氣囊都沒想明白,至于底下的客艙密封問題,那就更加的不知道了。
想了半天,發現自己不但沒弄清楚之前的問題,反而迷茫越來越多以後,張諾幹脆懶得想了,直接一封電報發了過去?
“許博文,那東西真能行?”
張諾沒問其中的細節,畢竟一時之間光用電報的話,也沒法說清楚,還不如直接直接問最關鍵的問題,到底能不能行。
電報回複得非常快,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能”字,卻看得張諾感慨萬千。
他在大唐已經三年了,其他事情都是鹹魚、随意,但唯獨在科學研究與發展上面,絕對稱得上一句殚精竭慮,也能說得上是不遺餘力,他是真的在用盡自己的所有力量在推動科學技術的不斷進步。
初時還看不到什麽回報,可到了現在,總算是能看到些許開花結果的了,這點從之前許博文死磕火車項目就能看出來。
如今的火車項目也沒停,還在繼續研究,主要就是研究怎麽讓火車能跑得更快,力氣更大,并且可靠性進一步上升。
但許博文在弄出來第一代火車以後,早已全身心的投入到飛艇項目當中來了。
畢竟,對于他來說,火車項目的成功已經足夠他跟張諾交差了,各種獎勵,爵位、金錢都已經到手了,在陛下那裏都算是露臉了,如今的他更希望在自己想要做的項目裏面嶄露頭角。
這就是科學研究的魅力,對于這些真正的科研人才來說,金錢官位之類的東西,已經不是他們所追求的了。
他們已經徹底沉迷在了科研的道路上,他們追求的是對于真理的探索,是對未知的探尋,科學上的每一個進步與發現,對于他們來說都是一場饕餮盛宴。
以前的時候許博文還想着弄好幾個項目就能進工部一步登天,可此時的他哪裏還有什麽進工部的心思,怕是别人求他去他都不會去了。
在科學道路上有所成就的人總是這樣,越是研究就越會發現自己的淺薄,同時也會愈發的感歎科學道路的無止境。
這不是那些商賈、政客、豪族所能了解的境界,隻有真正在科研道路上行走的人才能理解,張諾自己也不理解,但他見識過這種人,他知道這種人一旦釋放出自己在科研上的能量,會造成多麽恐怖的後果。
所以,他隻能盡自己所能的支持着。
但至少從這封電報來看,顯然許博文那邊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張諾看着電報上的那個簡簡單單的能字,心裏感慨了半天,最終長長的歎了口氣,許博文這意思非常明顯,這是要真正的飛一趟啊,而且還不是簡簡單單的在原地起降,這擺明了是要直接飛到自家老闆面前顯擺、表功啊。
不過張諾想來想去,總覺着許博文這人也不像是胡吹的那種,同時,他心裏也在暗自琢磨,如果真有一艘飛艇能降臨到此時的軍營當中的話,那麽用處就太大了。
不同于熱氣球那無法自行飛行的憨憨,飛艇可是真的能自由在天空翺翔的,雖然不知道許博文弄出來的飛艇飛行速度是多少,但總好過那隻能由車子拖着慢慢飛的熱氣球吧。
與此同時,飛艇還不僅僅是運用在偵查上,真到了兩軍交戰的時候,一艘飛艇從天而降所帶來的影響,在這個時代恐怕跟神仙将領都沒什麽區别了。
更有甚者,如果到時候在天上來個天女散花一般的轟炸,那到時候不管突厥那邊多少兵馬,恐怕最終都能狼奔豕突亂成一鍋粥的。
想到這裏,張諾歎了口氣,也不用其他人發報,自己拿過平闆直接輸入,
“做好準備,直接來我這兒吧,讓我見識見識!”
回信很快,也是一個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