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那幫子平日裏看似大方實則嘴皮子利索得不得了,可實際上掏不出幾個子的士族子弟,似乎一個個都闊氣了起來了。
而且,随着時間的推移,衆人慢慢發現,不僅僅是這些人啊,似乎整個大唐的貴族們,隻要是跟陛下關系好的,似乎家裏人都闊綽起來了。
要知道,平日裏哪怕是這些大家族,對自家子女的管教可一直都是非常嚴苛的,雖然他們從不缺用度,可手裏的錢财就沒多少了。
所以,大家都有點弄不懂了,這幫人到底是哪裏發财了還是怎麽滴?
寶馬?買了!
古董花瓶?買了!
波斯舞娘?買了!
張氏美酒?買了!
皇宮?買……呃,這個買不起!
衆多長安的商家忽然之間就發現,最近幾天似乎什麽貨物都不夠賣了,尤其是平日裏看得多買的少的那些高端貨物,如今更是被人如同掃貨一般,一大包一大包的買走了。
衆多商家此時真是痛并快樂着啊,一方面是諸多原本積壓在店裏和庫房裏,想着要賣好長時間的貨物一下子給清空了,另一方面則是因爲這麽多購買需求在,還是口口聲聲不在乎錢的豪客在,他們卻暫時根本沒貨物出售了。
看着大把大把的銀錢掙不着,這感覺實在是太痛苦了。
可除了無能狂怒以外,他們隻能瘋狂催着家裏的管事趕緊補貨,同時,開始咬着指甲暗戳戳的琢磨,這幫人到底是怎麽發财的呢。
而且還不是一兩家發财了,這明顯是一大批人發财了啊。
難道是一幫子頂尖勳貴一起發現了一個金礦不成?
這種眼看着秘密在眼前卻發現不了的感覺,真的是抓耳撓心啊!
這種感覺不僅僅是他一家有,如今整個長安的商業如同井噴一般的爆發,不僅是這些賣奢侈品的商家受益,更多的是那些提供日常消費的小型商家。
畢竟那些發财了的家族,拿到錢以後,第一個想到的還是給自己家族整體改善條件,比方說原來不怎麽舍得多吃的羔羊肉啊,一次性先訂購他百來隻,原來不舍得購買的名貴木料,先買來存着。
原來沒錢翻修一直空置着的廂房,此時也不用等着了,趕緊召集人手買齊材料動手吧。
可以說,張諾這第一批運來的财物和分紅,讓這幫子土鼈股東算是終于嘗到了富裕的感覺了。
如果是平時,他們不會這麽花錢,畢竟這可以算是一批橫财了。
可是,這次不一樣啊,這僅僅是第一批運回來的分紅啊,以後還有好幾次呢,甚至最值錢的最終結算還沒來呢。
反正後續還有源源不斷的供應,那急個毛線,誰家還不會花錢咋地?
好死不死的,整個長安最精銳最上進的那幫子二代,要麽就在藍田城苦逼的幹活,要麽就跟着張諾運着大炮滿世界找城市轟呢!
所以,留在長安城裏的,基本上都是些平日裏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庶子、小門小戶家的孩子什麽的。
本事沒見得有多少,可那纨绔脾氣倒是個頂個的大。
尤其是在那青樓頭牌幾句話勾搭之下,那簡直是拿着錢不當錢了。
而纨绔嘛,最要緊的面子,你家有錢?我家同樣是股東,說起來份子還比你家多呢,我還是家裏的長子嫡孫,更是獨子,怎麽可能讓你這渣渣比下去。
好嘛,可能僅僅是幾句玩笑話,不說錢壯慫人膽了,本就纨绔的這些混小子,争風吃醋、互相拆台、擠兌各種手段全給用上了。
反正大家都是從高麗那邊跟着秦王殿下發了點小财而已,你家掏得起錢,難道我家就掏不起了?
于是,這你來我往的氣氛就越發的高漲了。
而這種拿錢砸人的事情,赢的固然面子裏子都有了,可輸了的那位可就不舒服了,隻當自己一時不慎沒帶夠錢而已。
那該怎麽辦呢?
簡單,回家拿錢,轉頭就砸回來,小爺平日裏什麽好東西都吃,唯獨不吃虧,這掉面子的事情,有了第一回就夠了,絕不能有第二回。
不過,有些纨绔心裏琢磨着,單單自己一個人怕是有點單薄啊,是不是得叫上幾個好兄弟呢?
正所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啊,自己一個人有啥意思?
于是,不到十天,整個長安就徹底成了這幫子纨绔們的鬥富場所,你花一千兩要包下那花魁,老子就花兩千兩搶過來。
你要花兩千兩買那宅子,那老子出三千兩,你看對方賣給誰?
老子比你有錢,就比你有橫了,咋地?不服?不服拿錢砸死老子!
不同于那批跟着張諾如今在高麗南征北戰的将門子弟,他們之間要是發生沖突了,打上一架就是了,你拳頭硬你就是老大。
也不同于在藍田城裏如今九九六當福報,忙得腳不沾地的精英士子,這幫人要麽就根本不會發生沖突,大家都有商有量的,要麽真發生沖突了,那絕對就是各種伎倆一起上,不陰死對方不罷休的那種。
而如今在長安城裏厮混的這幫子二代,所謂的纨绔行徑,傳到了藍田城裏以後,那些真正最頂級的二代們隻是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後老老實實的忙工作去了。
開玩笑,整個藍田城如今不僅人口衆多,還要供應高麗征伐大軍的各種軍械、物資,同時還有各種新政在實施,誰不是忙得昏天暗地的,哪有心思和時間去弄那些小孩子玩意兒。
他們如今早已對新政了解得越來越深刻了,而越了解就越是知道,将來這些新政在大唐各個地方會散發出怎樣的光彩來。
而他們作爲第一批的施政者,到時候又會有怎樣大的優勢!
這等帶領家族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機會又豈是那如同小孩子玩鬧一般的事情能比拟的?
所以,正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大唐第一批暴發戶們,在長安城徹底鬧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