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大壯都快把眼珠子翻得都快看不見黑的了,李世民依舊嘿嘿笑着又點了幾個菜,重新叫了一壺小酒,帶着些許醉意的繼續坐着。
其實張諾也是憋着壞,按道理來說,所有稿件到了印刷廠以後,應該是現有一個版樣給魏征等人審閱的。
可張諾嫌麻煩,他自己檢查過了就行了,魏征這些人懂個屁,老李就更不用說了,外行怎麽可能指導内行?
所以,張諾根本沒告訴他們還有版樣這麽一說,收了稿件簡單排版以後就交給了印刷工人,然後第一張報紙出來以後,檢查了一下沒有什麽問題,就直接大批量開印了。
也正因爲這樣,大唐第一份報紙第一期第一版出來以後,除了張諾以外,報社主編和大老闆反而根本就沒看過,這就有點蛋疼了。
不過李世民他們反正不知道,反而美滋滋的看着手裏的報紙。
在他們看來,隻要文字沒錯,文章都是他們寫的,怎麽印刷那不是工匠的事情嘛,這些東西給他們安排他們也不會啊!
當然了,或許等過段時間,他們知道什麽叫頭版頭條,什麽叫中縫裏面的小豆腐塊以後,他們就知道排版印刷的重要性了。
但至少就目前來說,他們君臣二人還美滋滋的看着報紙呢。
聞着那股子剛剛出爐的報紙獨有的油墨味道,這君臣二人連說話的心思都沒有,哪怕文章都是他們看過的,此時看着用張諾标準的顔體印刷出來的報紙,那感覺還是不一樣。
沒用多久,酒樓就陸陸續續有人來了,這個時候能上酒樓吃飯的,基本上都是有點身家的,畢竟黑心大老闆張諾的買賣,要是賣便宜了豈不是看不起人?
而這年頭隻要是有點身家的人,個個都是斷文識字的,哪怕不能出口成章,也能算得上一個粗通文墨。
所以,對于報紙這類新鮮玩意兒,這幫子上來的時候就已經是人手一張了,這會兒點完菜以後,一邊等着菜上來一邊就着這報紙聊了起來。
其中一個頗爲富态的胖子最先開口,
“諸位,這當今聖上如今是不是太有錢了?這大好的紙張配上這印制,怕是不便宜啊,就賣這麽點錢,豈不是得一直虧下去,聖上這到底圖啥啊?”
到底是生意人,平常人估計會琢磨報紙上的信息啊、新聞啊、文章啊,可這幫子商人第一時間關注的反而是報紙的成本和價格。
而另外一個留着一縷山羊胡的商人則笑着回答道,
“老兄你又瞎琢磨事兒了,這虧不虧的是聖上自家的事兒,怎麽着,你還打算學學王家去弄人家傳家的手藝去?”
“要知道太原王家那可是頂尖兒的大世家了,結果小一千多号人,硬生生給人剁了腦袋擺在家門口了。”
“老兄你要是覺着自個兒夠厲害,你也去試試?”
胖子聽到這裏,整個人都顫了一下,勉強笑了兩聲,
“你這不是開玩笑嘛,咱這小身闆的,别說跟王家比了,跟那些勳貴都沒法比,咱還是老老實實幹咱自己的買賣吧!”
“不過這小張掌櫃也是夠硬氣啊,聽說他隻是憑着自己莊子裏的人手就把王家那一千來号人全給弄死了,這麽一路神仙到底從哪兒冒出來的,誰知道根底,給咱透露下,别以後沖撞了貴人!”
山羊胡得意的喝了口酒後,慢悠悠的說道,
“我沒見過那位小張掌櫃,但是我隻知道一件事兒,那就是不管是這兒的酒樓、酒坊還是書局,那位都是跟當今聖上合夥的!”
“我在衙門裏有個表哥,私底下就告誡過我,說這幾樣産業千萬别動歪心思,聽說聖上不僅安排身邊的内侍進去當管事去了,還直接告誡過所有衙門不得爲難!”
“所以,老兄,這種買賣哪怕不知道根底,你也最好别招惹,因爲人有聖上撐腰,比什麽根底都紮實!”
李世民聽到這裏頓時得意一笑,娘的,總算有人說朕的好話了,小張老弟總是抱怨朕光拿錢不幹事,可沒朕發話,這買賣能做得這麽好?
真當長安城裏的勳貴、大戶都是守法經營的良善人家?
要不是李世民提前招呼過了,而且張諾幹的又基本上都是沒人能競争得了的産業,說不定不用其他大戶出手,光衙門裏那些小吏就能把張諾的産業給折騰黃了。
可惜啊,身份沒攤牌,不能在小張老弟面前坦誠朕一直以來的功勞,可惜!
不過,李世民沒得意多久,因爲他聽到隔壁那兩人聊了聊張諾,發現太過于神秘,根腳也非常深厚,最好不要招惹以後,轉頭又聊起了手頭的報紙。
還是那個胖子,看了看報紙後,把報紙放在桌上,用手指點了點其中的一篇文章說道,
“看看,這羅藝造反了,以前太上皇還賜國姓李呢,沒想到也是個白眼狼,你說他圖啥啊?好好在西域當他的土皇帝不好?非得這麽折騰一下?”
山羊胡也看到這個部分了,不屑的撇了下嘴,
“圖啥?人說不定是想當皇帝呢?當年隋末的時候,十八路反王的時候,這種貨色又不是一兩個!隻是沒想到如今天下承平已久了,還能冒出來這麽個憨貨!”
“依我看啊,這人估計也就是腦子不好使,想瞎了心,要是造反真那麽容易,其他人爲啥不造反?難道他那一兩萬人都是天兵天将不成?”
胖子商人笑着說道,
“屁的天兵天将,不管了,正如這魏大人所說,隻等秦大将軍帶着朝廷大軍一到,這羅藝就隻能屁滾尿流的逃跑了!”
“隻是這魏大人的文章這裏面這幾個字你給我解釋解釋,到底啥意思,我怎麽不認識啊!”
李世民看着那邊拿着報紙請教對面山羊胡的商人,頗有深意的看了看魏征,魏卿,你這主編,恐怕沒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