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爐子的工藝簡直簡單到了極點,不用找老朱啊,隻要買上幾個拆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或者說有那個功夫綁架人,還不如在這鐵匠鋪裏多看幾次呢,看都能看會啊!
老朱的講述還在繼續,而此時的老朱也不再是以前的委屈模樣,悲憤的說道,
“東家,我都不知道這幫人到底要幹嘛,我明明都把方子給他們了,他們還不放人!”
“要說他們夠狠,那爲啥不把我一家老小全部弄死?他們不但繼續綁着我妻兒老小,還讓我繼續打造爐子賣,但是又不允許我賣多的!每個月隻準我賣三十個!”
“要不是隔幾天就能去看看我那妻兒老小,我都想跟他們拼命了!”
張諾懵了,這到底什麽操作?
要走方子很正常,無非就是從源頭上把工藝拿到手呗,哪怕是簡單工藝,也是老朱手頭的最正宗嘛。
但是拿走工藝以後還不放人,也不撕票,還讓老朱繼續打爐子賣爐子,但又限制數量,這是什麽騷操作?
難怪老朱幹活的時候跟行屍走肉一般,這是個人都沒心思幹活啊!
狗子聽了半天,更是一頭霧水,所以直接問道,
“老朱,那你爲啥沒報官呢?”
老朱當即擡起頭說道,
“怎麽沒報官,我也想跟這幫人拼了,可沒曾想我帶着官府的人找到那裏以後,才發現他們有多厲害!”
“官府的上門都得客客氣氣,簡單問了問就走了,他們還讓官府的人進去看了看,沒找着人!”
“可當天他們就打了我一頓,然後晚上又是那個地方,我爹娘他們又都在了!”
張諾無語了,這特麽就是有恃無恐啊,而且擺明了欺負人啊!
“那這幫人什麽來頭?能這麽嚣張的,不是一般人吧!”
老朱幾乎咬牙切齒的說道,
“沒錯,他們直接承認了,他們就是太原王家!”
張諾點了點頭,想了想以後吩咐道,
“這樣,老朱,這忙我不知道能不能幫得上,我待會兒去見我一個朋友,但是别人願不願意幫,能不能幫到我就不知道了!”
“如果他樂意幫忙,我會安排人帶着過來的,到時候再看怎麽給你解決吧!可如果不能幫,或者幫不了,我也沒辦法了!”
老朱聽到這話猛然間擡起了頭,驚喜的說道,
“謝謝東家,您這是救了我全家老小的性命了,老朱給您磕頭了!”
說完就要跪下去,被張諾一把攔住了,别看老朱塊頭大,可張諾一隻手撐住以後,他還真壓不下來。
“少來這套,我不指望你磕頭,也沒什麽需要你謝的,這事兒到底成不成還不知道呢,你就在鋪子裏别出去,哪怕不成我也會安排人告訴你一聲,你可别讓我找不着人!”
老朱趕緊點頭,并表示自己哪兒都不去,就在鋪子裏老老實實的呆着。
事情弄明白以後,張諾也不在這兒停留了,甚至連走路的閑工夫都沒有了,直接讓狗子安排一輛馬車把自己給送回李府。
他覺着這裏面似乎迷霧重重,他得好好問問老李才行,畢竟涉及到了世家門閥,隻有老李這種人才明白裏面的彎彎繞。
張諾回到李府的時候,老李還沒回來,而李老爺子正在院子裏打拳鍛煉,張諾可沒什麽好客氣的,直接走過去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問問老爺子的意見。
在張諾看來,李老爺子應該比老李知道的更多才是,畢竟李老爺子也是皇親嘛,對于這些家族之間的彎彎繞,肯定是門清啊。
李淵聽到張諾說的這些事情以後,第一時間皺起了眉頭,他也覺着這稀裏糊塗的招式背後肯定有深意,但是具體是什麽,他一時半會兒的卻琢磨不出來。
李淵的想法也跟張諾一樣,要想掙這個爐子的錢,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仿制也好,從老朱手裏弄方子也好,這雖然看起來不夠光明磊落,但至少都能理解嘛。
畢竟人爲财死鳥爲食亡,想掙錢,又有本事掙這個錢,那是你厲害。
可這拿了方子以後又不殺又不放,還繼續生産的這一系列操作把李淵給看迷糊了。
尤其是毫不遮掩自己綁票一事,人質就放在一個地方不動,任由官府上門都不放,這種操作怎麽看都有點詭異的味道在裏面啊。
張諾連準備第一時間回城外的行程都耽擱了,跟老爺子一起皺着眉頭坐在那兒商量起來。
等李世民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老一少都愁眉苦臉的坐在那兒不說話。
李世民還以爲這倆人在幹嘛呢,結果當他從張諾嘴裏聽完整件事以後,他也開始皺着眉頭坐在一旁了。
隻不過他一邊皺着眉頭琢磨事情,一邊偷偷地給他爹使了個眼色,李淵看到自家二兒子那眼色以後,不動聲色的咳嗽了一聲,然後對着張諾說道,
“張小子,你先在這兒坐會兒,我們父子倆去後面看看,順便安排下事情!”
張諾知道這父子倆肯定得商量事情,或許還是讨論自己剛剛說的事情,但他一點也不在意,說不定那太原王家還跟這老李有親呢,畢竟這大家族之間通婚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李淵和李世民前後腳的走出來以後,李世民主動開口說道,
“父皇,太原王家是沖着小張老弟而來的!”
李淵一愣,摸了摸下巴上那一縷胡子,認真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他們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就沖着張小子而來?那爲啥不直接上門?你又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李世民搖搖頭,
“朕不知道這個鐵匠鋪子的事情,但是朕知道前段時間好些個要偷小張老弟造紙技術的死士是太原王家派來的!”
李淵沒想到居然是這麽個答案,頓時有點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那太原王家這一來一回的,到底是想幹嘛?莫非是想用這個鐵匠鋪子的妻兒老小來換取造紙的方子?
這怕是想瞎了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