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袁的傳承其實挺神秘的,他這一派的祖師也不知從何處尋得一些上古典籍,機緣巧合之下加上其驚豔絕才的天分,居然推導出了一門修煉功法。
對于袁天罡這一派來說,測算天機趨吉避兇隻是尋常手段,最爲根本的乃是竊取一絲天機彌補自身方是最終目的。
這種手段說來已經算是世人眼中的神仙手段了,老袁也是憑借這一套功法修煉出了一縷真元,讓他将近百歲高齡仍舊能健步如飛,更是在道門當中聞名遐迩。
但祖師早就言明,此法純屬投機取巧,天道無情,豈能讓凡人輕易測算?但凡有所差池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場。
可人非禽獸,豈無七情六欲?
人爲财死鳥爲食亡,袁天罡原本也對祖師爺代代叮囑的禁忌十分上心,隻敢窺測短期天機,從不敢測算國運、族運這等大事。
可人永遠都是如此,貪心不足蛇吞象,隻要窺測準了,便會有一絲天機伴随着靈氣彌補自身,袁天罡漸漸地就有點迷失在靈氣充盈的快感當中了。
于是,從走街串巷的給人算卦到指點大富之家趨吉避兇,最後慢慢的開始給大族指點生機所在,一步步的膽子越來越大。
終于到了前兩天,自感壽元無多的袁天罡打算舍命一搏,與徒兒李淳風一起推導整個李唐及後世漢家命運。
這已經不是一兩個大家族的事情了,更不是一朝一代的事情,這是整個漢家民族的幾千年氣運。
一旦真被他們師徒倆真的推導出來了,光這次窺測天機所得到的靈氣,就足夠他們師徒倆一次性蛻凡築基了。
其中的風險,師徒二人自然清楚,但人生在世本就是生老病死皆有定數,所謂修煉更是逆勢而行,豈能因些許風險而退縮?
可如今這最隐秘的大事,還未開始便被人知曉了,甚至連結果都已經放在他面前了,這是什麽神仙手段?
袁天罡終于忍不住了,站起來恭恭敬敬的稽首說道,
“貧道無知,還望張居士教我!”
張諾沒一點不好意思的生生受了這一禮,然後笑眯眯的說道,
“老袁,如今天地之間靈氣匮乏,哪怕如我這般修得是玄門正宗功法,都隻能靠功德成仙,你是哪來的膽子逆天而行的?莫非你不知道功德不滿便會天降神罰?”
袁天罡這會兒汗都出來了,而一直跟在袁天罡身邊的兩位道士,這會兒也不能裝啞巴了,趕緊站起來說道,
“張居士,貧道正是李淳風,家師絕非奸邪之徒,雖說沒能修成功德金身,但也樂善好施、扶貧濟困幾十年,怎會功德有虧。”
張諾瞄了瞄這個自稱李淳風的中年道士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你們隻知道行善積德,但你們可知道行善歸行善,積德歸積德?你們随手幫了幾個人頂多就算是行善而已,至于積德?你們師徒倆這些年洩露的天機還少了?有多少功德禁得住你倆這麽弄?”
“我估計啊,你們也是福緣深厚、祖師保佑,不然的話,能不能撐到今天都不知道。指不定哪天一道神雷下來就形神俱滅了!”
袁天罡聽到這裏,整個人都一哆嗦,仿若那神雷已經在頭頂響起了一般!
半晌,袁天罡才哆哆嗦嗦的說道,
“居士救我!”
得,吓得差不多了,此時的袁天罡哪裏還有半分世外高人的風采,簡直跟個普通的糟老頭子沒啥區别,滿臉頹廢不說,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落了下來。
張諾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
“你我相遇,也算是一場機緣,那我便送你們一場緣法,我有一法,能吸納靈氣蘊養自身,算是基礎功法,待會兒傳給你們!”
“另外,我自己是要弘揚漢唐光輝的,你們要是有誰在丹道上有所造詣的話,可以到我這裏來,也能分潤一些功德!”
話音剛落,對面幾人頓時就激動得不能自已了,天哪,功法、功德就這麽有了?
可看張諾這表情,似乎真的就是這麽簡單地給了,而且似乎都沒提到什麽回報,這世間有這麽好的事情?
袁天罡到底年紀最大,直接開口說道,
“道友,不知道友給出如此厚禮需要我等付出什麽?還請道友明言!”
張諾不屑的撇撇嘴,你大爺的,之前沒給好處就一直喊居士,哪怕老子功力比你們都深了,還一副老子很厲害的世外高人模樣,如今有好處了立馬就是道友了,真特娘的現實啊。
不過張諾也懶得跟他們多說什麽,反正都是各取所需而已,張諾給出最基礎的修煉功法,還是删減以後的簡化版以及一些基礎的化學知識,換取道門的人力支持。
在别人眼中可能覺得張諾虧大了,可在張諾看來,自己隻是把已經給了老李他們的修煉功法又教幾個人而已,算個毛線。
他最終還是得依靠這些道士來大量的制備火藥,同時培訓火藥工坊的工匠,隻有這樣将來征伐高麗的時候,他才不會因爲火藥的事情發愁。
所以,張諾很是雲淡風輕的擺了擺手,
“算了,你們就不用想着怎麽回報我了,将來那些修煉丹道的人在我這兒老老實實聽話就算是報答我了,也沒指望從你們這兒得到什麽!”
袁天罡被張諾這一番話給頂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對方那一臉嫌棄的樣子真的是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
但袁天罡還能說什麽?都是年老成精的人了,最是知道面皮這東西,有時候真的屁用不頂,這時候如果因爲一點點小事失了機緣,那才是讓人後悔莫及呢。
更何況,從道門短短一晚上了解的情況來看,這張諾居士,功力比他們高,法術比他們神,連身家都比他們豐厚!
或許,這等如同谪仙人一般的人物,不在乎俗世的那一點點東西了吧,沒聽到對方說一切都是爲了功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