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她的是活人呢,不是惡鬼來索命了!?
就說也不應該啊,她和範思睿才推翻利用黑料女星的計劃,沒欠什麽不好的惡果債啊。
停止不着邊的胡思亂想,擡頭望向救命恩人,秦慕禹深邃俊美的五官映入眼簾。
“你,我,不是讓你先回去了?”
楊雨冉語無倫次的問,身子異常疲軟,沒力氣多做掙紮,任由對方抱着了。
也可能是她比較貪戀對方的溫暖吧,反正這會有個正常人在,她心裏比較踏實些。
秦慕禹用食指輕輕抹去她挂在眼角的生理淚珠,放輕聲音耐心回答。
“我晚上有個會,剛開完看到你信息。我去訓練室找你,打掃衛生的保潔說你剛走不久,我給你發信息你沒回。到地下室見你獨自抱頭亂跑,我便追過來了。”
有一點他沒有說全,他追過來以後楊雨冉跑得更快了,好似把他當色狼了,喊着别占據她身體。
“我,”
楊雨冉頓頓,回憶起自己剛剛的窘迫樣,無地自容極了。
垂低頭,用舌尖舔舔唇瓣,調整好慌亂的狀态,鼓起勇氣說出羞于開口的話:“不好意思啊,我想起恐怖小說劇情了。”
“不用和我說不好意思,走吧,我車上有熱茶,喝口會舒服點。”
秦慕禹脫下自己黑色外套,搭在楊雨冉身上。得到她點頭後,牽着她的手腕走向911。
6月中旬的杭市,中午溫度高達35°左右,晚上溫度最低也有22°左右。
不算冷,楊雨冉依舊微微發抖,可能她缺少人氣或陽氣吧。
秦慕禹先護送她來到副駕駛這邊位置,抽走衣服搭在手臂上。打開車門,扶着她坐好,幫她扣上安全帶,重新把衣服蓋在她身上,嚴絲合縫的掖好。
楊雨冉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努力分心看向别處,視線卻總能有意無意逗留在他鼻梁上的痣,随之被他深邃的眼眸吸引。
那兩扇密長睫羽撲閃撲閃的,讓她羨慕之餘,腦海裏會浮現出顔色濃重的假想。
如果咬口秦慕禹發紅的耳朵,他睫毛會不會顫抖的更快?那種想逃沒法逃的破碎畫面一定很美。
天呐,她不能沉淪啊!貝齒改變目标,狠狠咬住自己下唇,用疼痛讓自己停止變态的思想。
倏地,一隻大手搭上她額頭,關心詢問緊随而至。
“臉好紅,是不是空調開得溫度有點高,冷熱交叉不舒服?”
楊雨冉扭頭,甩掉對方的手,面朝窗戶掩蓋心虛之色,清清嗓子回答:“咳,沒有不舒服,好多了,謝謝你。”
“喝口熱茶吧。”
秦慕禹将擰好的杯子遞到楊雨冉身邊。
似有意照顧她要逃避的心理,用杯子輕碰了下她的手指。
“好的,謝謝。”
楊雨冉憑着感覺拿過杯子,雙手握住,放在嘴前吹吹喝喝。
車裏響起清幽空靈的鋼琴曲,她喝了兩口放回杯子,安靜望着窗外飛快掠過的風景。
不知不覺度過半小時,911進入她蕭山公寓的車庫。
回到家中,她婉拒掉秦慕禹要給她熱杯牛奶的照顧。在停車場屬于失控的突發情況,其它時間還是要注意保持距離。
獨自上二樓沖個熱水澡,洗澡和睡覺一樣神奇,能帶給人擺脫疲憊的功效。
吹幹頭發,沉沉栽進自己軟乎乎的床裏,臉貼在純棉枕巾,舒服之感沖上腦端。
不多時,進入夢鄉。
她又夢到正紅色的九尾狐楊菲,這次九尾狐身子比她大出幾倍有餘。楊菲狐傲然側卧,俯視着渺小的她,尖聲尖氣問她。
“我的尾巴漂亮嗎?”
夢裏的楊雨冉可能讓對方體積和氣場壓制住,怯怯點頭,木讷回答:“漂亮。”
“你想不想擁有啊?”
誘惑人的問題堪比迷魂湯,她隻能回答出‘想’這個字。
擺動在楊菲身後的尾巴驟然變長,飛向楊雨冉,層層疊疊卷住她身子。她呼吸變得困難,身子不住抽搐。
腦海對應浮現出她記憶深處的恐怖小說,女主被替換前的狀态,與她何其相似。
她不要被楊菲替換啊,超惡心的好吧!
有了強烈自我意志,她的力氣漸漸回歸,張嘴咬住卡在臉前的尾巴,腥甜液體沖下喉嚨。
“你還敢反抗,有意思了。”
譏笑回蕩在腦海,脖間和腰間的尾巴再次收緊,楊雨冉感覺自己身子要被折斷了,發出痛苦的大喊。
好在痛苦使意識更加清醒了,她聽到很遠的地方有人在急切敲門,一遍遍呼喚着她的乳名。
是她幼年時,楊父總愛叫她的乳名,冉冉!
愛她的爸爸回來了嗎?她用盡力氣喊出房間鎖子的密碼。
身子被一雙大手用力拽出尾巴的糾纏,呼喚逐漸靠近。
聲聲呼喚中,她徹底從噩夢脫離,慢慢睜開眼睛,望見身子上方的男人,他的輪廓逐漸清晰。
是秦慕禹,不是楊父……
擡手遮住眼睛,很怕眼淚不争氣的流出。她總笑話楊母遲遲不肯醒悟,原來她心裏同樣住着一個小女孩。
那個小女孩在等着爸爸的保護,等着爸爸實現所有給她兒時許下的承諾。
以爲自己早修成金剛不破之身了,原來仍然好沒志氣哦。
不行,她是她媽媽最後的護盾了,她不能再對楊父抱有期待,她要時刻保持置身事外的漠然。
翻身背對秦慕禹,澀聲道:“我沒事了,你快去睡吧。”
“冉冉,我坐在床邊守着你吧。”
秦慕禹右手捏住胡桃木床頭櫃邊緣,克制住想把孱弱人兒重新抱回懷裏的渴望。
楊雨冉用被子蒙住頭,倔強拒絕:“不要不要,你回去睡吧,我讨厭别人在旁邊看着我睡覺,我更睡不着了。”
在心底給秦慕禹默默道聲歉,有些東西有些人不屬于她,她會從一開始就選擇遠離。無謂的過界嘗試,不是勇敢是魯莽,隻會換得滿身傷。
“我知道了,你别關床頭燈,有事和剛才一樣大喊我。”
秦慕禹留下叮囑,頹然離開。
楊雨冉躲在隻有自己的狹小空間裏,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進入脫口秀主頁挨個播放往期節目,分散注意力。
聽到有一期講了現代年輕人的部分小陋習,其中有喜歡把手機放在床上或床邊這條。
主持人用惡搞的言語描述危害,手機每秒接收次信号,對應産生輻射,輻射容易影響腦波動,對皮膚也不好。
楊雨冉順着剛掌握的知識點推理出結論,她做噩夢是因爲手機老放枕頭底下?
翻翻評論,沒找到反對言論,她跟着信以爲真。
将手機放在三米之外的飄窗邊緣,重新回到床上,手指停在床頭燈開關,記起秦慕禹的話,鬼使神差的選擇沒關。
之後的四小時,她睡得格外鬧騰,夢裏不是貞子從手機爬出來了,就是楊菲在她面前顯擺着自己的九條尾巴。
不過吓醒之際能看到床頭燈淡黃色光暈,微薄的暖意聊勝于無。
早上頂着黑眼圈出現在秦慕禹身邊,對方早預料到般遞給她個剝了皮的水煮蛋。
“去坐在餐廳敷敷,早飯再有個十分鍾能好。”
“謝謝。”
楊雨冉用雞蛋怼在右眼上,從怼字能感受到她的力道,光貼估計用途不大。
坐餐廳裏,打開某寶和某東,切換對比助眠神器,在上百款産品中選定褪黑素和眼貼。
下好單,新電話接入。
楊菲!
早上最不想見到的當屬這個名字了,對方還往槍口上撞。
挂斷兩次,信息來了:姐姐,我最近沒惹你啊,你在忙還是對我有脾氣啊?
茶味濃重的信息藏着不爲人知的陷阱,她一旦忽視到底,保準楊菲晚上會拿着新鮮出爐的證據找到楊父,給她扣上個無理取鬧、恃寵而驕的罪名。
她權衡利弊的幾秒,新信息再來: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平時有注意盡量避開你常去的場所呢。一般小事我不會來麻煩你,請你給我回個電話吧,飯局具體時間定下來了。
“知道自己不讨喜還上來招人煩啊,說一套做一套,鬼也是你神也是你,倒胃口。”
楊雨冉對着電話大罵,擡眸注意到秦慕禹端着她的早餐從廚房走出。
尴尬扯出個苦笑,準備逃:“你先吃,我去接個電話。”
“吃完再接,一時半會急不死對方。”
秦慕禹抽走楊雨冉手機,揣入定制西褲口袋内。
楊雨冉起身要奪,念頭僅僅一閃而過,身子随之坐回餐椅。
搶來搶去動作多暧昧,她早把家裏監控軟件給周媛媛電腦裝了份。
周媛媛嘴上咬死不會看,但女人心比天空雲更變幻莫測。
關鍵秦慕禹說得對,讓楊菲等個半天,對方肯定去告狀抹黑她。單單十來分鍾,楊菲等得住。若楊菲敢有情緒,她大可用出楊菲的慣用伎倆,反咬一口,表現出自己工作超忙,楊菲還添亂屁事多。
有了心安理得的底氣,早餐吃得格外香,就是有一點點小遺憾,喜歡喝的橙汁被秦慕禹換成牛奶了。
問起原因,得到非常專業的回答:“睡覺抽筋、做噩夢,有時因爲缺鈣引起,女孩子多攝入點菠菜和牛奶比較好。”
楊雨冉身爲去網上買褪黑素的人了,貌似沒理由拒絕。
拿回手機沒看到新信息,估算着楊菲的承受能力,還能再等個半小時左右。
于是乎,楊雨冉保持好心情前往公司。來到自己404辦公室了,泡好速溶咖啡,悠哉給對方回過去電話。
“姐姐,對不起啊,我剛剛吵到你睡覺了吧,以後我盡量中午剛下班那會給你打電話。”
楊菲虔誠道歉,普通人聽到如此善解人意的話難免會感到自責。
而楊雨冉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甚至沒有回應,沉穩等待對方露出好意之下的心機。
“我在華天每天需要審批的項目太多了,我很少能睡足八小時,我當姐姐和我一樣,早上7點準時起來呢。抱歉啊,是小妹考慮欠周全了。我聽爸爸說,他周一給你去過電話,讓你回華天來呢,他老人家把宣傳部總經理的位置騰出來了,姐姐看不上嗎?”
楊雨冉抿口苦澀的咖啡,淡然問:“你不是很忙嗎?”
言外之意很忙還有空嘚嘚說一堆,楊菲讓噎得‘呃’了聲,沒接上話。
楊父給出職務,楊雨冉猶豫過是否回去。宣傳部代表企業形象,而且企業有任何危機,她會第一時間知曉,需要她帶領手下人找出化解之法。
能算擔任要職了,外加楊父還給她畫了更大的餅,告訴她好好幹兩年,她接替楊菲位置。
說實話,楊雨冉心動過,隻是心動了沒半天,被好閨蜜一席人間清醒之話壓住。
“以我對你爸的了解,我感覺他多數目的不純。你想想啊,他多愛面子啊,哪怕再寵楊菲,也是帶着楊菲出席了三年重要活動,才把執行董事位置給楊菲。你家公司重要股東早換了七八成,各個對你非常眼生,他能容許你空降公司,代表比起悠悠之口拉低面子的問題,他有樣更在意的東西。恰巧這樣東西與你息息相關,你不妨多吊着他些日子。”
心動沒了,責任回歸,楊雨冉也沒法撇下帶了一半的男團,畢竟周家父女才是在她最難之際伸出援手的貴人。
等了三四分鍾無人說話,她将手機拿到眼前看看,跳動的秒數證明仍在通話。
注意到屏幕右上角時間,8點53分了,距離和崽崽們的晨會不剩多少時間,率先送上夾槍帶棒的挖苦。
“有事說啊,你這浪費起時間真是舍得啊。”
電話對面之人重重呼出一口氣,似在壓抑惱火,幾秒後滿腔委屈的叙述來了。
“姐姐,近些日子我意識到自己錯誤了,我不該老和爸爸說些子虛烏有的事情,通過誣陷你來彰顯自己優點。對不起,我真誠的和你道歉,不管你是否原諒我,我以後不會再做傷害你的事情了。你能給我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楊雨冉煩悶閉閉眼,沒好氣催促:“再不說時間,我挂了啊。”
“哦哦好的,你别挂,後天晚上8點的家宴,還望姐姐準時出席。妹妹日後定,”
纖細手指按在紅鍵上,決然掐斷‘定’後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