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秒,沈骨恢複張揚的笑容,故意與朋友胡晴蝶把談笑聲放大,刺激挨餓的人們。
“中午那頓烤羊排真香哈。”
“是呢,小羊羔肥而不膩,肉質很細膩呢。”
偏偏很不湊巧,赫謙肚子咕咕咕叫了三聲,他郁悶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本來繃着嚴肅的臉生動展現了多變特技。在楊雨冉看他的時候,臉頰隐隐泛紅,察覺到沈骨嘲諷視線後,立馬變得鐵青。
“沈總用過餐的話,我們緊着正事說吧。”楊雨冉淡然開口,打破窘迫局面。
沈骨與胡晴蝶坐入楊雨冉對面沙發内,點下呼喚鈴,遠程要了壺明前龍井。
“不急,這裏下午開始比較舒服涼爽,我們喝着茶聊着事,兩不耽誤。”
沈骨皮笑肉不笑,下達完不可拒絕的安排,宛若猛地想起什麽,滿臉慈愛看向楊雨冉,關切詢問。
“對了,都這個點了,你們該不會沒吃吧?”
胡晴蝶非常熟悉沈骨每句話用意,及時幫忙用定論補刀惡心人:“怎麽可能啦,看楊小姐也是聰明人,當然不會帶着手下小弟弟挨餓啦。”
“确實沒吃,考慮到沈總支得場子,主人沒到我們這些客人自然要恪守本分。既然沈總不急,打算品茶細聊,那我們墊吧幾口好了。”
楊雨冉手指輕輕點上呼喚鈴,讓服務員順便把電子菜單拿過來。
句句客氣且擡高沈骨的話擺出來,沈骨沒有理由拒絕,她如果強硬拒絕,那必須快速聊完了,否則等于直接宣告自己沒把嘉德傳媒放在眼裏。以她的身份搞出明面上強勢撕臉,所有立場代表公司而非個人。
就這樣,明前龍井和各種炒海鮮同時上了,再好的茶混着刺鼻油膩味也喝不出清香。
赫謙和楊雨冉故意吃得很香,赫謙爲了表示對楊雨冉的感謝,特别細心地幫她把每隻蝦和螃蟹剔好肉,放在公盤内。
貼心舉動看得胡晴蝶怒火直線飙升,當初沈骨和陳天麥的好事讓破壞,沈骨打算狠狠修整下赫謙。剛好那天晚上胡晴蝶和沈骨在同個飯局裏,她看過赫謙照片覺得還算順眼,尤其滿臉的堅毅不屈之色,特别激發出她親手摧毀的欲望。
于是,她與沈骨說好,讓沈骨聯系嘉德老總把赫謙送來她這邊。隻要赫謙好好表現,她能替赫謙申請恩怨一筆勾銷。
結果赫謙甯可被雪藏,誓死不從。
她當赫謙多麽傲然脫俗呢,原來嫌她老啊,這不一有漂亮的狐狸精,立馬原則倒戈。
瞟眼身邊的沈骨,對方臉色不比自己好多少。
順着對方視線看到陳天麥,陳天麥沒有跟着吃飯,可憐巴巴的獨坐角落。
其實沈骨并沒有多喜歡陳天麥,事發沒半個月,沈骨又找了新歡。隻是這會陳天麥間接與沈骨的面子挂鈎,尤其赫謙表現得非常從容自得,形成鮮明反差。
胡晴蝶抓住時機,用指關節敲敲石桌,送上挖苦滿滿的話:“你們何止中午沒吃啊?應該早上也沒吃吧?”
楊雨冉用始終沒沾油的手壓壓赫謙,阻住他差點爆發的脾氣。
勾起嘴角,甜甜應道:“對啊,這裏的飯好貴呢,我們可不能浪費啊,否則對不起沈總請客啊。”
楊雨冉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滿意收下胡晴蝶憤懑之色,她重新拿起筷子,把碗裏最後的米飯清掃幹淨。将碗平穩放下,按住呼喚鈴讓服務員收拾餐桌。
等赫謙和楊雨冉吃完遲來的午飯,沈骨也沒了拖時間的心思,冷冷看向赫謙,嘲弄說道:“呵,打算亡羊補牢啦,多少有點爲時已晚啊。”
“你,”
赫謙吐出稱呼,餘光掃到楊雨冉投來擔憂的暗示,下秒不情不願的改口:“您先聽聽他怎麽說吧。”
伸手捏住陳天麥胳膊,喝道:“把你那些天作妖搞出來的破事重新說遍。”
“好,好的。”
陳天麥怯怯答應,吞吞吐吐說出上次事情原貌。
五分鍾左右的陳述沒有遺漏關鍵細節,可懦弱膽怯的狀态活生生給人營造出一種感覺:
——屈打成招。
沈骨和胡晴蝶不會施壓,從她們角度推測,下黑手的人昭然若揭。
沈骨沒有搭理陳天麥,用看傻子的目光望向楊雨冉,鄙夷問:“你覺得自己很幽默,很像警察是吧。”
“不是啊,我還沒自诩聰明到那種地步。”
楊雨冉從兜裏摸出手機,先點開一段早上錄制的視頻播放。
視頻完成記錄陳天麥在404辦公室陳述劇情的全過程,其中陳天麥狀态比現在正常些。
沈骨平靜看完,噗嗤笑出聲:“哈哈,美女啊,你忘記藝人自帶表演天分了。”
“您别急,我這還有段證據呢,勞請您務必自己看看。”
楊雨冉咬重後一句話,手指切出視頻,進入陳天麥曾經同團成員賀客水頭像進入聊天框,緊接着一張張醜态百出的記錄展現于沈骨眼前。
沈骨手指往下翻動的速度逐漸加快,眼尾不受控的抽搐幾下。
早上陳天麥一提到小賀子,楊雨冉便讓周媛媛聯系對方了。
僅僅用了兩小時,便成功從賀客水手裏拿到陳天麥曾經找他吐槽的證據。
周父不可能把赫謙的老手機交給他們,畢竟陳天麥還屬于嘉德,醜聞曝光連帶影響公司。
拿不到老證據,楊雨冉自己再創造新證據,從第一次見陳天麥,她便看出這男生鬼心思多、表裏不一。
陰陽聊天記錄足以證明陳天麥人品很差,她選擇有胡晴蝶在的場合公開,是想賭把沈骨心态。除非沈骨自己同樣臉面不要,否則不會伸張。
亦如沈骨看完信息,凜然擡眸,質問楊雨冉:“你打算拿着這些威脅阿納斯啊?小丫頭你想得太天真了。”
楊雨冉眼眸一轉,搖搖頭,坦誠說道:“沒有啊,嘉德和阿納斯是合作多年的鐵杆夥伴,關系當然不會因爲陳天麥受影響。我隻是希望沈總給赫謙一次機會,他爲人比較單純直接,純粹讓陳天麥利用了。”
楊雨冉絕口沒提沈骨難堪之處,将髒水潑給陳天麥,意思全是陳天麥在作妖,甚至沒把陳天麥嫌沈骨老和松的鐵證公開。
沈骨再傻也明白了楊雨冉用心,無奈搖頭笑笑,重新認真審視眼前風格浮誇的紫發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