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北辰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如果自己現在頭腦一熱去阻攔這幾千人,怕是被人亂刀砍死,和上任縣令一樣下場。
“應該快到了吧。”張北辰望向地平線那頭,隻見一排黑影正在迅速接近。
那是一支騎兵小隊,爲首者是一名黑甲将軍,騎着一頭帶角惡獸,如飛一般在原野上奔馳。
黑甲将軍最先趕到,他手持長槍,朝着一處空地投射。
隻見長槍如流星劃過,然後狠狠的砸在地上!
“轟隆隆!”有如雷霆炸響,大地上被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土石飛濺,這巨大的動靜,一下子把械鬥的衆人給鎮住。
黑甲将軍此時已經趕到,他對着衆人大喝道:“黑甲軍車陽在此,誰敢放肆?”
他的聲音放出氣浪,沒有修爲在身的人站都站不穩,後退或倒地!
趁着這功夫,後面的騎兵也已經趕到,将械鬥衆人分開。
械鬥者也很清楚,他們打的再兇,也沒有資格跟軍隊鬥,所以一個個戒備着看着他們。
“哪位是張大人?”黑甲将軍車陽看向衆人。
“是我。”張北辰站出來,對車陽拱手道:“多謝将軍馳援!”
“無妨。”車陽跳下惡獸,說道:“今日怎麽會有這麽多人械鬥?”
這裏聚集的人太多了,如果沒及時阻止,說不定會演變成一場暴亂!
“搶水的問題,我來解決。”張北辰說道。
“嗯。”車陽讓人繼續在場鎮壓,這些人依舊不肯退去。很明顯,如果車陽的人離開,他們還會繼續打起來。
白良璞和楊山似乎也早就預料到了事情的發展,他們也不急,就在原地等待,看張北辰如何處理。
死了這麽多人,還有這麽多人參加械鬥,按照張北辰頒發的《墾草令》這上千人都要受罰!
可一次罰上千人,還不得引發民變?
秦國的習俗是法不責衆,要是不罰,張北辰的《墾草令》将形同虛設,他也會面臨國運反噬!
就算張北辰想辦法蒙混過關,明天、後天、大後天,械鬥還會繼續發生!
到時候,張北辰就不是做不做縣令的問題了,根據秦法,治下大亂,也是死罪!
白良璞、白良駒和楊山都等着看好戲,而被騎兵們分開的兩方人,依舊在互相對罵,沒有罷休的意思。
“君上,張北辰遇到麻煩了。這件事就算換我去,也不好處理。”在遠處,兩人正在遙遙看着這邊。
是嬴伊人和景平,今日,赢伊人正在軍營中巡視,就遇到了張北辰請車陽過來幫忙。
聽說發生了動亂,嬴伊人便也趕來查看。
嬴伊人略微一想,便知道了白家和楊家的算計。兩家故意放縱下面的人,讓他們引起械鬥。
張北辰要是硬管,混亂中被打死,他們随便找人頂鍋就行。要是不管,那就是治理不力之罪。
就算是現在,張北辰已經很冷靜,讓車陽帶騎兵坐鎮,情況依舊棘手。一個不小心,便是被“破法”的危險!
“這些家夥,真是該死!”嬴伊人目光冷冽,看向白良璞等人,語氣之中隐隐有些殺意!
景平心中一驚,他很清楚,嬴伊人雖然是女子,但登基前就擔任骠騎将軍,在戰場上厮殺多次,她的殺意可不是假的。
“君上對張北辰的看重,比我想象的更甚!”景平也越發好奇起來,這究竟是爲什麽?
張北辰走到衆人中間,呵斥道:“本縣已經頒布法令,禁止私鬥,械鬥。你們知法犯法,該當何罪?”
“是他們先動手的!”
“不關我的事,我湊熱鬧的!”
“來,抓我啊,幾千人,你全抓起來!剛好家裏沒米了,縣衙管飯嗎?”
“法不責衆,大家不要怕!”人群中,一些人大聲叫嚣着。
車陽都感覺爲難,現在是放也不是,抓也不是。
張北辰看向車陽,說道:“車陽将軍,還請你幫忙把他們全部抓起來,膽敢反抗者,視爲抗法,殺無赦!”
車陽猶豫了一下,吩咐手下,“全部抓起來。”
張北辰同時對衆人喊道:“所有人聽着,伱們都犯了法,但有輕重之分。現在本縣要你們束手就擒,否則将視爲暴徒,就地斬首。”
“罪責輕重,本縣會給你們審判清楚!”
士兵們開始抓人,有人想逃跑,張北辰直接祭出金字法文。
一個“罰”字落在那人身上,他便動彈不得。
這便是張北辰“賞罰令”的作用之一。
還有人想趁機作亂,張北辰也是絲毫不猶豫,靈力化作金刀,将其斬殺!
見這名年輕縣令真敢殺人,械鬥者們這才安分一點,被繩索綁住手,蹲在一起。
“張大人,你莫非打算把這些人都處死不成?”白良璞質問道,“他們可都是你治下的百姓,出現械鬥,是你無能,怎麽能怪到他們身上?”
“你要如何懲治?我希望你今天,就在這個地方解決,否則,我想大家都不會同意你帶走他們!”
白良璞說着,遠處又烏壓壓來了一群人,這群人有武夫,也有老弱病殘。
他們一到,有人威吓着喊:“放人!”
也有人跪在地上求情:“大人,我丈夫什麽也沒幹啊!求求你放了他吧!”
“大人,我兒子是被人騙了,他沒有罪啊!”
“大人,你要是把我孫子帶走,我們一家老小無人贍養,隻能等死啊!”
他們攔在張北辰面前,顯然是白良璞等人早有準備,不會任由張北辰把這些人帶回縣衙處理。那些犯法的人張北辰可以抓,可面前這些百姓沒有犯法,張北辰還能抓他們不成?
見狀,張北辰大聲道:“諸位,我知道這些人裏有你們的家人、朋友。你們擔心他們,人之常情。”
“他們中,有人知法犯法,有人是被迷惑,犯下過失。既然如此,本縣今天就在此時此地,公開審判,給你們一個交代!”
“阿大,立法場!”張北辰命令道。
“是!”一衆差役立刻圍出一塊空地,犯人們全部收押在空地周圍,士兵們在旁邊看守。
幾千雙眼睛全都看着張北辰,一旦他有任何執法不公,現場肯定會演變成一場暴亂!
張北辰站在中間,目光如炬看向衆犯,大聲道:“首先要審判的便是重犯。何爲重犯?帶頭械鬥者,鼓動械鬥者,以及在械鬥中殺人者!以上犯人,出來!”
他說完,幾千犯人中,沒有一人站出來。剛才那麽混亂,誰知道是誰?
張北辰見狀,再次祭出自己國運加持的《墾草令》,這一次,他使用了自己金色皮膚【以身殉法】的能力效果,以自身精氣和靈力爲獻祭,直接将術法效果提升三倍。
“重罪者,出來領罪!”張北辰再次大喝,他的聲音帶着震人心魄的效果,當即就有人心神不穩,雙腿發軟,跪倒在地。
同時,《墾草令》上出現一團團光芒,飛向衆人。直到每個人頭上出現一團光芒,有的光淺,有的深,還有的則是純黑色。
張北辰面色有些發白,這是消耗過度,他趕緊吩咐道:“按照黑色、灰色、淺色分類。黑色爲重犯,灰色爲普通犯人,淺色爲輕犯。”
“是!”差役們和士兵們把衆犯分類,而光芒隻持續了不到十秒便消失。就這十秒,張北辰都感覺自己像是熬了三天三夜沒睡覺一樣,消耗過度。
重犯被帶到了張北辰面前,一共二十一人,有組織械鬥者,也有殺人者。
他們跪在張北辰面前,一臉不服。張北辰發現,他們年紀都很大,甚至有人頭發花白,都是當爺爺的年紀了。
他正疑惑,旁邊的劉文臉色一變,低聲在張北辰耳邊說道;“大人,又有麻煩,這些人殺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