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甯長公主一愣,頓時氣得跳了起來,“俞九清,你自己沒本事保護阿青,就别霸占着阿青!方才保護了阿青的人可是我!”
雖然沒什麽必要,但安甯長公主方才确實幫了她,沈卿轉頭朝她微微一笑,“長公主殿下,我一會兒遣婢女把點心拿給你。我還有些事,下回見。”
見那可惡的男人徑直拉着她的阿青上了馬車,安甯長公主終是無奈又憤怒地停下了腳步,眼裏甚至浮起了幾分怨恨。
這可惡的男人!
暗中交代侍衛但凡是她來找阿青都借口阿青不在打發她走便算了,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見阿青的機會,又被他破壞了!
他憑什麽……憑什麽不讓她見阿青!
他能眼睜睜看着阿青被那些賤民欺負,她卻不能!
這樣的男人,沒有資格擁有阿青!她的阿青,理應找一個更完美,更能保護她的男子!
雖說事情已是做完了,但就這樣被俞九清拉上了馬車,沈卿還是很無奈,在馬車上坐好後,不禁幽幽地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長公主殿下不過是還有些孩子心性,用得着吃醋嗎?”
何況,對于安甯長公主,她是有些愧疚的。
當初,是她隐瞞了自己女子的身份,才會害得安甯長公主一顆芳心錯付,有了那麽一段黑曆史。
俞九清緊緊地握着沈卿的手,心情顯然很不好,“青青,你知曉我爲什麽生氣。”
他從來就沒把安甯長公主看在眼裏,他生氣,是因爲他方才眼睜睜地看着百姓折辱自己的妻子。
偏偏青青來之前對他千叮咛萬囑咐,這件事讓她自己解決,不到緊急情況他不許出面。
否則,還輪不到那位心思不軌的長公主保護他的妻子。
沈卿好笑地睨了他一眼,要說她回來後俞九清始終沒變的,就是對她保護過度這件事。
這一點她也懶得說他了,挨過去在他的肩膀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笑眯眯道:“事情完美解決了不就好了?不過我沒想到青禾公主也來了,青禾公主還是很講義氣的。
接下來,隻要能找到京城府衙殺人案的兇犯,民心就能徹底安撫下來了。
如今能确定的是,兇犯平日裏定是會去醉紅樓,吳十郎那天去醉紅樓就是去找他的,隻是沒找到。
他離開醉紅樓後不到一刻鍾,安禾就被殺了。
然而,我昨天叫周少卿查一查那天逃學的國子監學子平日裏可會去醉紅樓,查出來的結果竟然是一大半的學子都是醉紅樓的常客!”
她特意列出來的三個嫌疑人,也在這一大半學子裏面!
雖然她先前就知道世家貴族的郎君生活奢靡,但這樣的數據擺在她面前,還是讓她忍不住感歎連連,突然就萬分慶幸子涵遺傳了他爹的直男性子。
俞九清倒一點也不意外,雖然他不去那些地方,但同爲男人,他很清楚男人的德性,淡聲道:“這麽說,醉紅樓這個線索算是廢了?”
沈卿嘴角微微一抿,“暫時可以說是廢了,但吳十郎爲什麽要一直跟着兇犯?還那般笃定他去了醉紅樓?又爲何非要替兇犯頂罪?
聽聞周少卿今天又去了國子監尋找線索,希望他能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罷。
否則我們家那個傻小子,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來。”
沈卿這麽說的時候,并不知道,她嘴裏的傻小子今兒又光榮地逃學了!這回,還把江子韬也一起拐了出來!
兩個小家夥此時正在醉紅樓對面的一條小巷子裏,伸長脖子張望着對面裝飾得花花綠綠、門口站着好幾個妝容妖豔穿着清涼的女子的門店,看了一會兒後,兩人默默地咽了口唾沫,同時把腦袋縮了回去。
俞子涵瞥了一旁的江子韬一眼,踢了踢他道:“你跟着我出來的時候不還一臉興奮,說你老早就想去醉紅樓裏面看看嗎?怎麽這會兒就慫了?”
“小……小爺哪裏慫了!小爺那是……那是謹慎!畢竟咱們不是沒去過那種地方嗎!”
江子韬向來自诩爺們兒,最無法容忍的就是别人說他慫,立刻跳了起來道:“俞子涵,你别光說我,你自己不也慫嘛!”
俞子涵:“……我也謹慎不行嗎?!罷了罷了,咱們再謹慎下去天都要黑了,咱們直接進去罷!”
江子韬:“對!是爺們就直接進去!”
兩人整理了一下着裝,便擡頭挺胸,擺出了一個自以爲最爺們的姿勢往醉紅樓走,也不管站在門口攬客的姑娘們見到這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是多麽訝異。
就在兩人快要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一陣責罵,“你這小姑娘是怎麽回事!别以爲你穿了一身男子服裝老娘就看不出你是個嬌娃兒了。
去去去,這裏不是你們這些小姑娘該來的地方,老娘倒是很歡迎你們來,但架不住你們爹娘後面來找老娘算賬啊!
以前也有過像你這般因爲好奇女扮男裝溜進來的小姑娘,老娘好聲好氣地招待了她一番,誰料後來人爹娘派人找上門來,說我玷污了他們姑娘的清白!你們這些小姑娘啊,我是不敢接待了!”
俞子涵和江子韬轉頭看過去,就見不遠處,一個穿着一身月白色長袍眉眼精緻得仿佛用畫筆細細描畫出來般的郎君正和一個身材豐滿的中年婦人在争吵。
那郎君看着十四五歲的年紀,一雙桃花眼水汪汪的自帶一股屬于女子的嬌,就像那中年婦人說的,還哪裏是男子啊,分明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嬌娥呢!
聽到中年婦人的話,小姑娘顯然急了,小聲道:“我……我不是因爲好奇才想進來的,我是來找人的……”
“老娘管你是找人還是好奇,快走快走,我們還要接客呢!”
俞子涵看了一眼就沒了興趣,正想直接走進醉紅樓,江子韬就突然一把拉住他,在他耳邊快速道:“那不是宋祭酒的小女兒嘛!
子涵,你記得不,她偶爾會跟宋祭酒到國子監來,有一回我們在上騎射課,她就站在一旁看着,害得一群仿佛這輩子沒見過女人的人發了瘋一般非要争第一,我那時候才知曉廣業堂裏那群草包原來還是有能立起來的時候的!”
俞子涵一愣。
騎射課……女子……
他眼眸猛地一亮,一把推開江子韬就大步朝那姑娘走了過去。
江子韬:“……”
這看在江子韬眼中,簡直就是自己這個兄弟突然見色起意,滿臉猴急。
奶奶的,俞子涵,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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