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霎時感覺抱着她的男人整個人僵住了。
她微微愕然,立刻便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
俞九清這家夥竟然在煩惱美容養顔的事情!
還問魯神醫要了他先前最爲不齒的養顔膏!
忽地,沈卿便想起了自己方才在問他的問題,他早上鬧脾氣,不會不僅僅是吃醋,還在嫉妒人家武安侯世子比他年輕吧!
領悟到這點,沈卿忍不住便要笑出聲, 連忙忍住了,在俞九清懷裏難耐地縮成了一團。
俞九清惱羞成怒,一把将沈卿按進了自己懷裏,難得地失了平日裏的冷靜,厲喝一聲,“護衛呢!誰讓你們随随便便地放不相幹的人進來!”
某“不相幹的人”還不知道自己捅了大簍子, 樂呵呵地已是一隻腳踏進了書房, 就被緊急趕過來的護衛連拖帶拽地帶了出去。
魯神醫這些天幾乎天天都要來給郎主查看傷口的情況, 後來郎主嫌他們時時進來通報煩,便讓他們以後魯神醫過來就不用通報了。
他們哪裏知道,這除了在醫術上其他地方腦子都缺根筋的魯神醫這回竟是來……來揭他們郎主的老底的!
老天爺啊,他們郎主竟然……竟然要用那等子婦人才會用的養顔膏!
而且,目的是要再次把夫人迷得神魂颠倒!
他們能不能裝什麽都沒聽到啊!
然而,那魯神醫顯然沒感覺到他們的緊張惶恐,見自己被強行拽出去還在不服氣地大聲嚷嚷,“你們拖老夫做什麽!老夫趕了好幾天通宵才把這最新款的日月乾坤極品養顔膏做了出來,還想着第一時間給郎主一個驚喜呢!你們快放開老夫!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自是不曉得,養顔美容這等事是一天都不能拖的!郎主還在等着用老夫的養顔膏呢!”
俞九清的身體不禁僵成了一塊石頭,心裏立刻出去砍了那臭老頭的心思都有了。
與之相反的是在他懷裏忍笑忍得快要岔氣了的沈卿。
最終,某男人忍無可忍,把懷裏的女子撈起來就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吻完後,便松開了懷裏的女子,一臉正直嚴肅地道:“青青, 我還有公務要處理,你先去睡罷。”
方才被吻得快要斷氣的沈卿這會兒也不敢再惹他了, 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裳就連忙從他懷裏站了起來, 逃也似地走到了書房門口。
隻是,在要踏出書房門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頭,眉眼彎彎道:“夫君,你在我眼裏,永遠是天底下最帥氣的男子哦~”
俞九清微愣,一顆心微微發熱,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所以,便是你要用那養顔膏,也絲毫不會削減你在我心目中的帥氣的!你就放心大膽地用罷!”
揚到了一半的嘴角頓時狠狠壓了下來。
某人也知道自己做了壞事,連忙像隻兔子一般跑了開去。
留下也不知道是怒火還是欲火被挑了起來的男人暗暗磨了磨牙。
等他腿上的傷好了後,看他怎麽收拾她。
沈卿這一晚又睡了個好覺,第二天,她是在俞九清的懷裏醒過來的。
她昨天躺在床上後很快就睡覺了,問了在俞九清身邊伺候的仆從才知道,這男人是天快亮的時候才上床的。
沈卿有些心疼,原本還想讓他多睡一會兒,然而天剛亮沒多久,就陸續有朝廷的官員來找俞九清議事。
這身體剛好沒多久呢,就又開始高強度工作了。
沈卿雖然無奈, 但她先前也是他們一員,自然也知曉,坐多高的位置,就要負多大的責。
他們享受了比旁人更高的權力,自是也要付出更多辛勞。
她不禁暗暗反思起了自己,俞九清都這麽忙了她還給他塞活,是不是有點太沒良心了。
隻是,還沒等她反思完,午覺睡醒後,她的寶貝兒子就屁颠屁颠地跑了過來,眼神亮晶晶地道:“母親,走吧,我們現在就去夫子那裏!”
俞子涵昨天剛立下了要好好學習的宏大志願,這會兒正是最有幹勁的時候。
若不是香巧怕傷了他眼睛,他這一路過來都要捧着本書。
沈卿剛想說什麽,書房裏的俞九清突然走了出來,看了俞子涵一眼,淡聲道:“進來罷。”
俞子涵:“……”
俞子涵:“!!!”
他一臉驚恐地看向自家老母親,盼望着她說情況不是他以爲的那樣的,但他親愛的母親竟避開了他的眼神!
避、開、了、他、的、眼、神!
沈卿輕咳一聲,狠心地無視了兒子受傷的小眼神,看向俞九清道:“你吃得消嗎?”
俞九清眯了眯眸,顯然很不滿沈卿對他的評價,嗓音淡淡,“不過是給子涵補一個時辰的課,有何吃不消?”
說完,又說了一句“進來罷”,就走進了書房裏。
沈卿看向一臉郁郁的兒子,微微一笑,試圖挽回自己的形象,“母親說過,會找一個天底下最好的夫子給你補課,母親沒有騙你吧?”
俞九清可是大齊開國以來最年輕的狀元,說他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子當然沒毛病!
俞子涵:“……”
罷了,自己的母親,不舍得說更不舍得鬧,隻能寵着呗。
俞子涵暗暗收拾了一下心情,便以一副壯士斷腕的表情走進了書房裏。
沈卿因爲放心不下,借着給他們送茶水點心的理由進去了好幾回,見這兩父子雖然都闆着一張臉,但氛圍還算和諧,一顆心才稍微放了下來。
香巧好笑地看着忙前忙後的沈卿,給她面前的茶盞倒滿茶,笑着道:“夫人就放心吧,兩父子哪有隔夜仇的?昨天小郎君從魏其侯府回來後,突然問奴婢,什麽藥消腫化瘀最好,奴婢問了钊生才知道,郎君昨天在魏其侯府竟然受了傷。
奴婢見小郎君态度有所松動,趕緊與他說了下郎主與後院那幾個女人的關系,雖然有些……咳,床帏方面的事情不便與小郎君說,但小郎君聰穎,自是能領悟到的。
先前奴婢也與小郎君說過這些話,但先前的小郎君心裏認定了郎主背叛了夫人和他自己,那是無論如何都聽不進去,昨晚,他卻能靜下心來聽奴婢說了。”
沈卿這時候坐在院子裏的石桌處,眼睛時不時便往書房那邊瞟,道:“子涵是個聰慧的孩子,很多事情他其實仔細想想都能明白,隻不過先前,悲傷和仇恨影響了他的判斷力罷了。”
隻是,子涵清楚歸清楚,這父子倆間的關系僵持了那麽久,想完全化解也沒那麽容易。
就在這時,麟一從虛空處跳了下來,朝沈卿單膝跪地道:“夫人,我們派去監視開陽郡公府的人方才傳來消息,說開陽郡公昨天從魏其侯府的賞花宴回去後,便連發了好幾個帖子邀請旁的高門大戶的人來他們家拜訪,光是昨天下午和晚上,前往開陽郡公府拜訪的人就有四批,今天上午,又來了兩批。
開陽郡公府守衛森嚴,我們的弟兄不敢潛得太深入打探情況,因此也不知道開陽郡公邀請那些人到他們家所謂何事。”
沈卿一愣,眉頭不禁深深皺起。
開陽郡公跟神仙藥定然是有關聯的,隻是他突然邀請這麽多人到他們家是爲了什麽?
莫非……開陽郡公府也是賣藥渠道上的一環?他連夜讓那些人到他們家,是想在被他們查到些什麽前,盡快把手上的藥都脫手了?
她用右手食指輕輕敲了敲石桌桌面,道:“繼續盯着,讓盯着的人把這幾天拜訪開陽郡公府的人列一份名單給我。”
“是……”
麟一話音未落,一直十分安靜的書房處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椅子被猛然移動的聲音,緊接着響起的是俞子涵氣急敗壞的嗓音——
“笨蛋父親,最讨厭你了!”
三更完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