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位在朝堂上戰戰兢兢的臣子們，在見到這個人形監控時，渾身汗毛控制不住豎立。
自從玉琳琅随同上朝之後，這些官員連眼珠子都不敢多轉一下，腦袋也像是被鐵闆固定住一動不敢動。生怕底褲都被當堂扒掉。
不過短短幾個月時間，這個像鮮花一樣俏麗動人，原本應該起着養眼作用的年輕姑娘，就變成了令人畏懼的洪水猛獸。
沒想到上朝要受倍受煎熬，下朝還要和監督員面貼面。
所以，這些人當即不幹了。
“皇上！皇子的教導豈非兒戲？”
“是啊皇上，玉令儀一介女流哪有什麽見識？萬一誤導幾位小殿下那該怎麽辦！”
“婦人之仁便是這般而起的啊，皇上！”
琳琅維持着友好微笑的經典表情，和每日上朝時一樣。但沒人相信她是純良無害了。
“幾位大人先别急，陛下既然能讓我來教導幾位殿下，定是另有一番用意在。而且爲師者還講究什麽男女，隻要能教好不就行？”
“哼！”
站在最前頭的那名中年臣子冷哼一聲，甩了下長長的袖袍，“我們可都是皇上親自挑選出來有一技之長的，哪裏還能輪得上你一介女流？”
皇子們要學的東西多，老師自然也不止一位。大祁上課安排的慣例就是以優補優。
所以這些人綜合實力如何先不說，但在某一方面上必然有過人之處。
“大人别這麽說嘛。”
琳琅笑了笑，伸出兩指順出桌上那本算學，晃悠兩下問，“不如.我們比比，用實力說話？”
其他打不過，算數難道還不行？
她對自己的能力了解。
所以一番車輪戰轟炸後，這些大臣就全被狠狠拿捏了。
其中一個有些歲數的上前一步，顫着唇開口，“原來幾位殿下的算學……是你教的。”
他就是主要負責教導算學的。
幾個孩子各有長短之處，但算學卻出奇一緻的好。
考核和做功課時總愛在那瞎劃拉，起初還以爲是打小抄，結果一看全是鬼畫符。
現在想想這些應該也是琳琅教的。
所以，沒什麽理由攔住她進書房的門了。
……
二品女侍中的聖旨是在六月份時下來的。
大祁皇宮的審美總有些花裏胡哨，女侍中的衣物是紅黑兩色，比起先前更添威嚴感。
而且衣袖上的那些刺繡并不對稱，左側空白，右側卻像是藤蔓般從後背攀到前胸，也不再是花卉草木一類，而是古畫上的莊重瑞獸。
對此，琳琅的評價是——
穿上去感覺自己老了十歲。
她那個撿來的便宜女鵝已經快滿周歲了。此刻正坐在那張竹床上，脖子上圍了繡貓爪的口水兜，胡亂捏着一隻布偶兔子。
喪偶式育兒的秋白，被迫當爹又當娘。
以往半绾着的公子髻因爲散在肩頭的那些發會被孩子扯，所以幹脆全部用束了上去，隻留兩截水青的發帶如竹葉般落在背上。
這會兒他拿着小碗小勺，無奈又耐心地坐在一旁喂蛋黃羹。
聽到整理書信的琳琅輕啧一聲，不由回過頭問，“怎麽了？”
“這些都是說我升官發财太快的。”琳琅甩了甩手上那一疊，這是她接替長公主人手後，留在朝堂那些耳目遞送的消息。
而一些人原本對她升爲女侍中的反對，從先前幾次模拟裏的明面，轉入現在這般的暗戳戳，也正是因爲有了這些勢力。
長公主留的人不多，但是有用。
而蒼蠅雖然沒什麽實質性傷害，但煩人。想到這兒，琳琅就忍不住磨了磨後槽牙。
“都是皇上幹的好事。”
她原本的打算，是想先進書房，至于升不升這事一點都不急，大可以慢慢來。
可狗皇帝這個坑貨心知肚明，還是給她一腳踹進泥坑裏。
“皇兄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
秋白将玩累了坐在那兒發呆的小意濃伸手抱起，給她順毛，“你這次可是繞了個大圈算計。”
琳琅這坑從一開始就在挖，挖了幾年皇子皇女一個個都被逮進去了……所以沒發火已經算不錯，換成旁人估計就不隻是這麽個惡作劇。
“也是。”
琳琅轉頭要去他手上接孩子，但小意濃卻将臉一轉，小手默默抱緊青年的脖頸。
“……濃濃她怎麽不理我？”
“你說呢。”
她從撿了個孩子後，就沒幾天能見到人影。不是在卷死朝臣，就是在卷死朝臣的路上。
孩子怕生，能認她就怪了。
……
秋白沒多打擾她，隻小坐一會兒便帶着孩子回去。
【宿主。】
平日躺屍的系統難得冒了頭。
【最近怎麽都不抽轉盤了？】
琳琅看着筆架上懸挂的那支禦賜狼毫，聞言眼皮都懶得擡一下，“哦，我還有幾個東西可以抽？我以爲該抽的都差不多已經抽完了。”
555似乎沉默了下。
系統最開始是沒有這樣的情緒的。琳琅還能記得，它最開始那冷冰冰的機械音……而如今這副模樣，更像是一張空白紙張，被一點點填充上各種色彩。
“還敢騙我說沒黑幕，我的那些技能、标簽、還有成就，其實都是定好的吧。”
即便雙眼無法看見，但琳琅依舊能感覺到系統的存在。她之前一日想過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而現在有了大概的答案。
【宿主已經猜出來了。】它用的是肯定句。
“誰家武術不練個幾年，還有那些東西，有人可能終其一生才專精那麽一樣。”
琳琅将最開始的疑點擺出，“但我哪怕天賦再差，學成時間還是算短，這種情況就像是我之前已經學過了一遍一樣。”
【宿主既然已經有了猜測，那就應該能明白，系統存在的意義就是爲了宿主。】它語氣帶了幾分凝重。
這句話從前也說過。
琳琅無所謂地雙手一攤，“好吧，不說就不說吧。瞧你這嚴肅正經起來的樣兒還真是像.”
【系統跟随宿主多年，其實還是更像宿主一點。】
琳琅額角狠狠一抽。
就它之前那些坑爹行爲，自己哪裏有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