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秋白都不是扔下所有一切,隻圍着對方打轉的類型,所以自然能達成共識。
【還請宿主自信點,說不準就是天定良緣。】
“天定個毛線啊。”
琳琅懊惱地摔了手裏的刀,“誰家天定拉這麽大差距,中間還放一尊王母的?”
她點開轉盤,想要以此洩憤。
末了,還不忘咬牙切齒地威脅系統一句。
“記得給我出點好的,平複一下我這紛亂的心緒!”
【宿主你好,本系統全名人生模拟器系統,不具備撫慰功能。成年人的情緒要學會自己消化,宿主前世今生加起來已經成年了。】
“瞎了,沒聽見!”
【叮,積分—5—5—5……】
琳琅低頭開始往裏扔。
除了剛入宮那會兒,她資源稀缺急着求生以外,其實現在的東西已經夠用了。
所以,她也比較心平氣和。
轉盤飛快旋轉着,終于在積分隻剩55時,停了下來。
【三春之桃(紫)√】
【作用:俏麗如三春之桃,氣質加成,外在的明媚陽光一定程度可以掩藏内在的陰間。】
琳琅:“……謝謝你,轉盤。”
【恭喜宿主!賀喜宿主!】
【OMG開出紫色标簽啦,氣質标簽不是容貌标簽,還正好和上一個成就互補,所以别生氣!】
要是這完犢子玩意不學她說話,她大概會更高興一點。
……
十二月裏,何初就因辦事細緻升了職。
而第一件事就是兜了賞銀,來給她送貨。
大雪下的綿密,更襯少年秀逸如冰塑,這幾年他開始漸漸放了身形,顯出少年人特有的瘦高。
甚至有不少小宮女動了心思,想尋他做對食,但都被一口婉拒。
裹着琳琅先前給他做的那件銀灰厚絨鬥篷,靴子沒入滿地碎瓊裏。少年一掀簾子鑽進來,細雪微揚,絲絲寒氣直冒。
“小初?這麽冷的天怎麽跑這裏來了?”琳琅被驚了下,連忙上前給他脫下帶雪的鬥篷,将人拉到燒得正旺的暖爐邊。
“趕緊坐下烤一烤,小心回頭凍着了。”
“姐姐,你看。”
他說話間還冒着白氣,本來長在暖爐邊的兩隻貓默默移了位置。
手上提的那一大串東西,雞鴨魚肉都有,還有兌糖兒,跟逢年過節回家看奶奶一樣……
琳琅努力甩掉這個想法,但還是有些哭笑不得,“這是要提前給我拜年?”
将還熱乎着的紅黏粥拿出一碗,她又炸了碟酥軟的紅糖糍粑,“趕緊吃點熱乎一下。”
她也給自己來了一份。
剛剛盤腿在矮桌對面坐下,兩隻貓就你擠我我擠你,互相較勁着跳到她膝上。
“喵!”
小梨花雖然缺了隻耳朵,但依舊是貓中戰力天花闆。
嬌生慣養冬天又一身肥膘的來福,從來就沒打赢過,直接被這個小霸王一記黯然銷魂掌掀了下去。
“咪嗚……”
委屈地兩爪扒拉着桌角,它急得團團轉。
正等待琳琅像往日那樣,爲它尋回公道時,後脖頸就忽地被輕輕提起,落入一個微涼卻溫柔的懷抱。
“來我這裏吧。”
因爲模拟劇情裏,江又煙的殺傷力實在不容小觑。所以再三猶豫之後,琳琅還是開口問。
“小初,那位江小姐.她人怎麽樣?”
她說的不是江容華,而是江小姐。
姓江的不少,但這一提何初心裏頓時就明白。
他微微垂下眼眸,斂去眼底一閃而過的情緒,語聲很輕,“姐姐……怎麽忽然就想起問她了?”
琳琅一時有些啞然。
總不能和他說,自己在模拟裏挂在江又煙手上吧?
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鲨人作案手法老道……這事無論怎麽想都怎麽毛骨悚然不可思議,讓她不由回想起趙美人那一遭。
如果不是因爲這一點,她怎麽也不願意去提這段過去。
何初輕歎了口氣,知道她應該是有什麽不方便說的,但還是知無不言地回答。
“我和她從前一起長大.外頭都贊我天分奇高,其實她的聰慧根本不在我之下,隻不過因爲是女兒身,所以沒有像我一樣正式拜師入學。”
琳琅點點頭。
确實聰慧,不聰慧的話也不會在和她力量懸殊之下,多番投機取巧達成完殺。
堪稱天才犯罪的模闆。
“她知書達理性子溫婉,最是喜愛小動物,至少我和她相處的那些年,雖然年小,但也從未見過她發脾氣。”說完,少年沉默下來。
記憶在歲月裏本應泛舊,但奈何他一向記性很好。
那時小女孩身量未足,梳着雙髻,衣兜裏總是放着各種幹花,每日都來送與他。
青梅竹馬門當戶對,難免容易令人想岔。
何初難得噎了下,明白對方眼中含義,神情不由流露出幾分無奈。
“姐姐,那時候我和她還都隻是孩子”所以,别太扯淡。
滿門抄斬,堕落高壇。他每日都說不來,到底是這份不知向誰的恨意多一點,還是愧疚自卑多一點。
又戰戰兢兢的,害怕連累親近之人。他便是這般度過人生本應最意氣風發的時期。
如果不是有何大公公和琳琅,還不知道要在深潭溺上多久,哪還有其他心思想這些?
“往昔我待她如親人,就如同我對姐姐一樣,這不會變,隻是今時不同往日……”
低頭攪着碗底最後一點稀碎的粥,他聲音帶着沉悶,“過去的陸濯已經死了,死在滿門抄斬裏。現在活着的這個叫何初。”
而何初這個人,本就不該和江容華相識。
“都過去了。”琳琅掰了那闆子糖,往他手裏塞了一塊,像是所有哄孩子的大人一樣。
何初乖乖接過,反倒沖她搖搖頭。
“姐姐不用怕我難過。”
他指尖往前一點,攥住琳琅袖口,小孩般的依賴,讓琳琅越發覺得自己歲數往上直飙好幾輪……
“那時候這些事确實就如紮在骨肉裏的針。但如今想想,靖安侯府……或許隻是很久以前做過的一場夢,而夢醒後就像姐姐說過的那樣,人隻要活着就總得繼續往前。”
所以,他逐漸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