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子牆壁都像水紋一樣波動,耳邊隐有尖厲的凄叫聲。
“琳、琳琅姑娘……你有沒有聽到什麽?”
蔡姑娘話音顫抖,她自從那段經曆之後就很容易做噩夢,所以蔡大娘不在這幾天就來找琳琅暫住一個屋。
“聽到了。”
琳琅一身雪白亵衣,支着條腿坐在那兒。此刻神色冷凝,動作利落地從裏側摸出一把大号殺豬刀,幽暗之中眼神盡是戾氣。
“不管來的是什麽,剁了便是。”對付不了又無法溝通的,她一個廚娘也就隻能靠菜刀殺豬刀說話了……
這段在模拟裏便顯得非常詭異,但這幾日她入睡前,全都有認真檢查過住處被褥物件等等,并沒有發現什麽不妥之處。
琳琅是不相信這世界會有什麽怪說的。而且就算有,那她其實也算異界亡魂,誰怕誰都不好說!
“嗚嗚……”
那凄叫聲似乎漸漸近了,而且不是固定在某個方位,仿佛是從四面八方緩慢凝滞湧過來的。
“那、那是……”
蔡姑娘臉色蒼白地看着正在扭動的牆壁,上頭被激蕩的水波般搖晃,期間隐隐約約出現了可怖的貓臉。
足有人首大小,而且一張、兩張、三張……無數張都在凝望着她們、靠近她們……
“啊!”
人在極限害怕時容易控制不住,蔡姑娘沒忍住尖叫了一聲,随後便反應過來,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而那些貓臉便像是聞到魚腥味,一下子興奮地湧的更近了。
可沒等挨到兩人跟前,琳琅就幹脆利落地一刀砍了過去。
“大爺的,什麽玩意兒?!”
現實中幾乎不爆粗,一直保持規矩言語的琳琅,難得破了功。她見過比這更惡的東西,是滿載惡意的人心。
殺豬刀從那堆貓臉中間劈開,碰到了又仿佛沒碰到,如同落入空氣做的棉花堆裏。
琳琅感覺腦仁一空,有些刺痛。
睜眼間是牆壁,可再眨眼就又是貓臉。牆壁和貓臉這兩樣,在她眨眼之間不斷反複橫跳,飛快變動着。
琳琅捂着腦袋,能感覺到蔡姑娘害怕但又擔憂地扶住自己,她握着菜刀的手不由越來越緊,心頭的暴躁也徹底升起——
嘭!
一聲重響。
那是牆磚被崩碎的聲音。
眼前如夢似幻般的怪異場景,總算落到了實處。
屋裏正正常常的,哪還有什麽貓怪貓臉的?
連影子都沒有半個,隻有那面被琳琅一刀砍了半面的牆壁,碎磚孤零零地散了滿地。
“沒事了,那都是假的。”
蔡姑娘這會兒狀态很不好,滿頭大汗的。被她扶起來時,全身面條似的軟綿綿靠了過來。
這個時代原本就比較愛信這些東西,她本身情緒也特殊敏感,眼下被這麽一刺激,好半天才終于緩過神。
“假、假的?”
“嗯,假的。”确認她已經和緩了,琳琅這才松開手,走到那面轟塌的牆處蹲下,伸手輕輕抹一把,放到鼻端嗅了嗅。
“是紫含花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