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萱更衣雖然還沒吃,但也像是中毒一樣定在那裏,任由貼身宮女給她揉着太陽穴。
“已經讓人去叫太醫了。”
蔡姑娘是過來打下手的,這會兒見到琳琅,便像是尋到主心骨似地靠了過來。
“估計會來不及。”琳琅慢悠悠地蹲下身子,掀開奉書眼皮看了看。
這女人運氣也是不好。
碰上的這條是雌性河豚,産卵期大多全身都是毒。所以處理過程倒是沒出什麽事,但在驗菜試吃的時候就直接翻車了。
“那、那到底要怎麽辦?”有人驚怕問道。
雖然奉書行事一向不顧及他人,不少人都對她私底下有怨言,可也不是想要她的命。
“我懂些醫理,可以盡力試一下。”琳琅瞥了一眼那頭被吓到還軟着身子的萱更衣,估摸着她日後應該也不敢再提要吃這東西了。
而那群人聽琳琅願意出手相救,一個個不由朝她投來複雜别樣的目光。
畢竟兩人一直關系不好,這也不算是什麽秘密。甚至上一次做這河豚,還是奉書暗中使了絆子的緣故,這事大夥們大多心照不宣。
但沒想到,奉書自己這次因河豚中毒,琳琅居然還能不計前嫌救她,對比之下原先那些被奉書煽動對其産生敵意的人,想想不由覺得有些羞愧。
琳琅雖然說着要救人,神情也是一派擔憂好姐妹的模樣,但卻連銀針都沒摸出來。
隻扭頭徑直朝着那群人道:“去裏間挑些金水過來。”
見一群人迷茫傻愣住的表情,她提了提音量,冷聲喊道:“到底還救不救人了?出事了大不了我擔着,别耽擱了時辰!”
“是是是……”
一行人唰地冒出冷汗,而且她都這麽說了,也不敢再質疑什麽,急忙朝萱更衣宮裏頭跑去。
不一會兒就挑出一大桶惡臭撲鼻的金水。
萱草一個激靈,此刻才終于被熏清醒了。
回過神來便見琳琅拿着個給菜澆水的大瓢,正粗暴灌奉書的場面,瞬間被駭地又陷入呆滞。
古籍中有用蘆根汁或糞清解河豚毒的法子,所以便有在茅廁旁吃河豚的做法,爲的便是萬一毒發,方便用這麽個離譜辦法急救。
兩個法子,琳琅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至于到底準不準是不知道,反正先灌了再說。
至于感不感謝的,就不用太客氣。
盡管奉書人還在昏迷,但還是下意識反嘔了起來。而琳琅這會兒才不緊不慢地掏出大号銀針,專挑痛難點捅了一遍過去。
“嗷啊啊啊啊!”
萱更衣的整個住處都飄蕩着凄厲的嚎叫,不知道的可能還以爲宮裏新出了什麽詭異傳說。
琳琅緩緩收了銀針,迅速遠離好幾步。
下一刻,奉書便捂着胸口爬起來狂吐,她終于悠悠睜開眼睛清醒了,但入眼入鼻入嘴的滿是污穢之物。
“啊!!!”
尖叫一聲,奉書一邊拼命捂着胸口反嘔,一邊眼神兇狠地在那群目光異樣的人群裏,精準定位到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