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哪都能來個屍體。
琳琅抽了抽嘴角，暗自懷疑自己的體質。
“當時是初春，那具屍體浮腫面目全非，想來應該是冰化後随着水流而下的。”孟南柯回想起這個，臉色就不由白了白。
琳琅也不想折騰這麽個美人。但這是重要線索，必須問清楚。
“冒昧再問一下孟小姐，你還記不記得那具屍體的衣着？”
這屍體估計結冰前便在河裏了，泡了這麽一個冬天也很難看出什麽年齡樣貌，隻能通過衣裳來分辨了。
“是普通婦人的打扮，料子也是平民百姓常穿的。”孟南柯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道，“不過衣角上倒是繡了一隻十分精緻的藍蜻蜓。”
“藍蜻蜓？”
琳琅指尖有點發涼，心口也砰砰跳了起來。
但還是抱了一絲僥幸，“孟小姐會畫畫嗎？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請你幫忙畫出來？”
孟南柯很配合。
大家閨秀不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也起碼是會的。那隻蜻蜓很快出現在筆尖下。
“我畫功并不好，所以不太像，姑娘看看這樣的可以嗎？”
“小姐謙虛了。”
琳琅緊緊攥着那張宣紙，心頭一時湧起說不上的複雜。
這隻藍色蜻蜓……和之前張圭如繡過的簡直一模一樣！
那婦人的身份，應該也不是什麽和南夷挂鈎者……很可能就是張圭如那位生母姨娘。
她死在冬日之前，張圭如是在秋季參加的大選，進宮後還時時挂念着要寄送家書和銀錢……
分明不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早已命喪黃泉了！
“趙府當日的家宴，孟小姐有去參加嗎？”秋白見她神情不太對，便接過話頭繼續問。
孟南柯低了低視線，搖搖頭：“沒有，去壽宴的是我大哥。”
“我和淺然賞景回來就都病了，當晚我好像還聽到有人在門外喊我，就和做夢一樣……不過我沒有開門，後頭就一病不起了。”
“趙美人也病了？”琳琅瞬間緩回神。
她記得趙美人自進宮後，身體就一直不太好，天天都在調養，敢情是因爲在宮外就已經病了的緣故？
那還能頂着選秀的日頭頑強進宮，這是什麽卷王精神？
“嗯，不過淺然她沒有我這樣昏迷不醒，聽說隻是驚吓過度了。”問到現在，孟南柯多少也感覺到什麽。
“淺……趙美人她還好嗎？”她還有不習慣改口。
“太後娘娘慈愛，皇上也很寬仁。”這種問題還真不太好說，所以琳琅幹脆選擇從其他的角度來回答。
趙美人确實沒有中毒，不然也不會在後宮好好地待到現在。而且琳琅也親眼見過她，看起來隻是體弱，應該就是被屍體吓到的。
所以線索到這便斷掉了。
盡管是南夷的毒，但抓不住什麽有用的信息。孟南柯中毒更像是個意外一樣。
琳琅開着'火眼金睛'，在趙府裏找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麽貓膩。
最後隻能繼續趕路回京。
離别時，孟南柯的神情不舍中帶着幾分郁郁。最後默默抱起四五隻貓，吸了一大口，才重新容光煥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