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此刻的琳琅來說,就是雪上加霜。
她被雨水打得睜不開眼睛,最後隻能躲進一戶人家的牛棚裏。
而且這還沒完,一摸胸口才發現那袋銀子不知何時不翼而飛,估計是上岸的時候沉底了。
“倒黴。”
她和秋白身上的衣服都泡了水,已經不能看了。
她自己還好,壯實的很,但秋白是病人。
所以再三考慮了下,琳琅扒掉了他上衣,使勁擰過之後便先披在旁邊那頭大黃牛身上,指望能幫忙用暫時體溫烘幹上一二。
秋白不是普通的發燒,普通的治療藥物效果也是杯水車薪。
但這一路上,琳琅帶着他隻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哪還有時間機會去找新的藥草?
“你說我這都能喚雨了,爲什麽不能叫停?”琳琅脫下外裳,擰了也挂給好脾氣的大黃牛。
【還請宿主清醒一點,能喚雨就已經很離譜了,要是還能叫停控制自如的話,那你也别當什麽宮女了,下一任龍王就是你。】
琳琅:……
是她的錯覺嗎?
感覺系統越來越人性化,嘴也越來越毒了……
牛棚裏氣味并不好,讓琳琅想起現世的孤兒院,小時候四處也是這種亂糟糟的難聞味道。
雨下了一天一夜都沒停。
第二天一片潮霧,那幾件搭在老黃牛後背的衣衫也還是帶些濕重,但好歹能上身,比先前好多了。
琳琅替少年披上,正有些後悔昨日沒把褲子一起扒下來烘幹時,就聽到外頭的院子傳出吵鬧聲。
“娘子!娘子我真的錯了!”
“錯了有用嗎?這可是下午就要送去給酒樓的貨,現在因你偷懶變成這樣了,違約銀錢我們怎麽能賠的起?!”
從牛棚栅欄的縫隙之間可以看到,檐下一個花色頭巾的女人手上正端着盆毛茸茸的雪白不明之物,此刻正滿臉憤怒地指責丈夫。
“本來賺了這一筆,年兒下個月還要交束脩。眼下好了,别說兒子讀書,一家子都得喝西北風去!”
“娘子、娘子我們求求賈掌櫃,求他給我們一次補償機會!這次我們不要錢做這豆腐也行,隻要别讓我們賠這違約的銀兩……”
男人還在軟聲求商量。
琳琅卻是耳尖一動。
豆腐?這麽說那一盆是……
“賠不賠這是你能說的算嗎!你當酒樓是自家開的不成?!”争吵還在繼續,女人越說越是火大。
“這次要是真的賠進去害年兒讀不成書,咱倆就别繼續過下去,反正你也天天愛去喝花酒找姐兒,幹脆和離一拍兩散!”
男人本還想再求上一求,身後忽地傳出脆生生的聲音。
“這位大姐,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那是個十五歲左右的少女,形容狼狽卻也難掩好樣貌,她背上還載着個高挑的少年。
兩人也不知道是從哪鑽出來的。但在這霧蒙蒙陰沉沉的雨天裏,顯得有些瘆人。
那個男人哆嗦了下,倒是女人警惕地盯着她問。
“交易?我家隻會做點豆腐,你想做什麽交易?”
少女輕輕一笑,指了指她手中的東西。
“就這個,我能替大姐解決好,大姐隻要給我兩套幹淨衣物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