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對,這疫病并非絕症,姑娘你要振作起來。”琳琅上前一步,幫着撫慰道。
近距離之下,就更能看清她身上的慘狀了。
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肉,但琳琅還是在那些破裂紫斑中,看到了幾道淤青。
她皺了皺眉。
隻有一瞬,很快就壓下去了。
“今日琳琅姑娘前來,是有重要的話要問你。”任三娘體貼地爲兩人讓出空間。
“姑娘有話直問無妨。”香娘将目光轉到琳琅身上,說道,“奴家一定無所不言。”
“有勞姑娘了。”琳琅坐了下來,開門見山地問,“那位伍老爺從京城回來後,留下來過夜了嗎?”
她這般的直言不諱,不僅讓任三娘瞪大眼,秋白更是差點嗆了下。
“是的。”香娘聽出她的意思,回答道,“之後也有其他客人過夜,但他們都在我這兒染上疫病了。”
琳琅點點頭。
花樓女子确實是傳播的渠道。
但不過十日便傳成這樣,就絕對不會是唯一的路子。
想起方才蝮蛇裏的那隻毒鼠,琳琅頓了頓,忽然換了個方向問:“那伍老爺去京城的那批貨物呢?衙門有處理掉嗎?”
香娘愣了下,顯然這會兒是沒聽出她的用意。
但還是依言答道:“好像沒有,伍老爺平日都是運幹貨去京城賣,最近帶米糧回來是想開新鋪子。那批貨物沒有問題,而且是糧食,所以應該還留在衙門裏。”
琳琅點點頭,心裏大概有了數。
“我們去趟衙門。”她回頭對同樣若有所思的秋白道。
兩人一起離開郊外後,琳琅便拿出那隻裝有毒鼠密封起來的袋子,晃了晃道。
“本來還以爲是靠人體傳播,現在看來不是了,這北山州也有像皇宮一樣的毒鼠。”
“你懷疑那批糧食有問題?”雖然是疑問句,但少年用的是陳述的語氣,明擺着心裏也是清楚了。
琳琅點頭,忽然話鋒一拐問:“任三娘是個怎麽樣的人?”
“怎麽了?”
秋白凝了凝眉,知道眼下情景她應該沒心思八卦。
琳琅也沒有隐瞞他的想法,幹脆就道,“我剛剛看見那個香娘子身上有好幾道淤青,都成這樣了還能看到這些東西……”
那說明之前定是嚴重的。
“從前我和我娘過的不好,母親她身體不好做不了重活,唯獨有一手好琴技,便是她願意接納,給予一隅之地賣藝。”
對于自己的過去,秋白總是直白坦蕩的。
“我當年歲數尚小,沒去樓裏,所以也沒見過她待那些姑娘如何,但我娘倒說過她是個和善之人。”
“确實是不像。”琳琅點頭,剛要換個方向想時,便聽到少年冷冷淡淡的一聲。
“那些客人可沒有幾個好東西。”
腦海中瞬間晴天霹靂清醒起來的同時,琳琅也瞪圓了眸子,心底有些哭笑不得。
“你也是男子,怎麽會……”對其他男人這麽嘴毒?
雖然後半句沒說出口,但秋白卻像是看出來了。
少年漂亮眉宇間,流露出毫不掩飾的鄙夷。
“去花樓的算是什麽好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