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之前是北山州人?”琳琅好奇地問。
畢竟聽起來,他對北山州似乎頗爲熟悉的樣子。
“算又不算,隻不過是之前和我母親在那裏居住過而已。”少年眸底似乎極快地晃過一絲什麽,但随後便被低垂的眼簾擋了去。
“大人的母親?”
琳琅這還是第一次在聽到他提及親人,而且還是母親。
“嗯,她早就過世了。”秋白語氣輕的近乎平淡。
見狀,琳琅連忙閉嘴,不敢再提下去。怕戳中人家傷心事。
趕了幾日路程,北山州終于到了。
如秋白所說那般,舉目望去便能看見連綿不絕的山體。
琳琅對馬車照樣還是沒什麽抵抗能力。現代暈車,古代也暈。接連被晃幾日,一張臉慘白如紙。
但即使這樣,這一路上她仍然是頑強地和秋白研究古籍,邊吐邊學,邊學邊吐。
“嘔——”
一下馬車,琳琅便捂着嘴跑到旁邊吐的稀裏嘩啦。
而其他太醫都已經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了,秋白甚至還動作熟練地給她倒了盞溫水。
“謝、謝謝大人……”
琳琅淚眼汪汪,捧着茶碗安靜地窩到旁邊。
鼠疫最早爆發的地點是在北山州的盛安城。一到驿站,在此等候多時的劉縣令便帶着人手,帶笑迎了上來。
“幾位大人一路辛苦了!鄙人是盛安城的縣官劉長印,這邊正好略備了些酒水飯食來爲各位大人洗塵,還望大人們不嫌粗陋簡單才是。”
“哪裏,哪裏……”
一衆太醫也連忙客氣回應,同時目光下意識投向旁邊的秋白。
“劉大人的一番好意我等心領了,不過眼下還是要事爲重,先帶我們去看看城中情況吧。”秋白提着那隻不離手的木制藥箱,說道。
“是是是……”
雖然不知道這個少年郎到底是什麽來頭,但劉縣令憑借自己混迹官場多年的眼力,還是能看出這一衆太醫都是以他爲首的。
因此不敢有絲毫怠慢,趕忙在前領路道,“疫病是從西南道開始起的,現今足有十日了,外頭早就備好馬車,各位大人請。”
琳琅扶着吐到抽搐的胃部,看着又是一票的馬車,不由覺得又開始翻湧起來了。
“需要留下來歇息嗎?”
清冷卻帶着股柔和意味的嗓音,從上方徐徐傳來。
琳琅擡眼,便對上少年清淺如水的眸色。
她愣了一下,然後便堅定地搖搖頭:“我想和大人們一起去,如果是特殊情況的話,我應該能比各位大人更快看出來。”
畢竟這一票人裏,隻有她懂毒術。
不再用下人的自稱,也是秋白提出的。說是到了這裏,她便是以醫者的身份,而不是什麽奴婢。
對此,作爲現代人的琳琅采納改口的很快。
既然這麽說了,秋白也不勉強她強留下來,隻是随手折了根較粗的樹枝遞給她。
“先撐一會兒。”
病患在前,他們自然不可能顧及她一人放慢腳步。
但隻有他會細心顧慮。
琳琅揣摩着手裏微微有些粗糙的樹枝,心頭不由泛起感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