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有些意外,但旋即又自己點頭道,“也對,你識得藥理,是應該識字的。你的字,是誰教的?”
見太後又問,琳琅回答。
“是奴婢過世的祖父教的。”
這話她倒沒有扯謊。原主确實是識字,也确實是祖父教的。
她爹抱着傳男不傳女的念頭,在她親娘入門一年後,便急不可支地納了妾室。玉成傑出生後,更是她當可有可無的小透明抛擲腦後。
也就這位和藹的老人家對她上心,包括原主那自帶的醫術也都是他教的,不過要說原來字寫的有多好,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桂姑姑一聽隻是個老大夫教的,不由有些失望,但還是在太後的示意下取了紙墨筆硯給她嘗試。
琳琅挽起袖子,一拿起毛筆。身體便有本能的熟悉感,仿佛已經練習過千萬次。
她提筆那一瞬間的标準架勢,就讓季徽容神色變了。
果不其然。
行雲流水,落筆雲煙。
她的字迹看不出多少女子的娟秀,方正嚴謹,一絲不苟。但細看之下蒼勁有力,甚至帶了點力透紙背的瘋勁,綿裏藏針。
字如其人。
“寫的比哀家想的要好多了,沒想到除了識藥理和好廚藝外,你還有一手漂亮的字。”季徽容沒有吝啬自己的欣賞。
“太後娘娘過獎,奴婢不敢。”
琳琅規矩擱了筆。
其實方才寫的時候,她還收斂了。
當初模拟中,她大半時間都是以指或者草梗代替,所以這會兒拿毛筆其實還有點不适應。
不過這絲絲的生疏感,反倒讓她的字更看不出在藏拙。
至于爲什麽要掩藏實力。
琳琅認爲,凡事隻要點到即止夠用就行。
留些餘地,總有用處。
“太後娘娘您看,那這些要不然就讓這丫頭去抄寫吧?”桂姑姑生怕晚了自己主子又要奮筆疾書,連忙将東西打包塞進琳琅懷裏。
又捏了個分量不輕的荷包,一起塞了過來。
“謝太後娘娘的賞賜,那奴婢就先退下了。”琳琅面上笑眯眯,心裏媽賣批。
就是因爲桂姑姑太積極,多年來誇獎打賞一條龍已成習慣。所以明明這麽簡單的主線任務,才會卡到現在都還沒能完成。
畢竟她總不能一把沖到太後面前,指着自個的鼻子,然後大喊一聲'娘娘賞我'吧?
那估計今天喊完,明天估計不是進太醫院就是進亂葬崗。
琳琅有些垂頭喪氣地正要回去。
才出宮門,就險些撞上一道颀長的身影。
“見過秋大人。”
她現在一點也不意外了。
自從到壽康宮後,隔三差五都能碰上秋白。
要不是确定秋白和太後長的确實不像,她簡直都要懷疑他倆是不是親生母子了。
而宮裏目前傳言最多的,說他是太後的遠房親戚。仔細想想,這個可能性也的确最高。
“傷好了?”
他低了低頭,聲音清潤好聽。
“什麽?”琳琅顯然沒有想到他第一句問的會是這個。
一時半會兒竟沒反應過來。
見她呆鵝一般,少年不由微微蹙起眉梢,重複了遍。
“好歹是識得藥理的,怎麽連自己的傷都不放心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