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追……尋……燈!……遠……離……燈!……”
這一次的回音更加微弱,更加斷斷續續,吳濤在神念感應範圍響起這回音的那一瞬間,立即稍微加快了一點速度,想要追尋那回音。
聽清那回音再說什麽。
傅選見吳濤稍微加快速度,他也立即加快速度追尋吳濤的背影。
但縱使是吳濤如何加速追尋那回音,隻是斷斷續續響了一次,就消散在迷途海域的重重迷霧之中。
“燈?……”
吳濤眉頭微皺,這一次的回音他隻聽到了‘燈’這個字眼,或許是對這個字眼有強調印象,畢竟上一次也聽到了‘燈’這個字眼。
其他的,斷斷續續的微弱回音,吳濤便聽得不太真切,完全記憶不起來剛才到底那回音斷斷續續說了些什麽。
“迷途海域這般詭異?”
吳濤越來越謹慎,至今爲止隻有燈和回音這個詭異的事情發生,但好像也沒有直面感受到危險。
“海上風暴也沒有遇到,金丹海妖也沒有遇到,倒是先遇到了這聞所未聞的詭異回音和那迷霧重重中若隐若現的燈。”
第一次他隻看到了一盞燈的輪廓,第二次他在看到燈的時候,燈的光芒比前一次更亮,到得第三次的時候,吳濤已經看到燈照亮的局部範圍,顯示燈是挂在一杆桅杆上。
“或許再遇到幾次燈的話,應該能看到燈所照亮的全景。”
吳濤這般想着,腳下的流光舟不停,神念依舊控制着三頭二階高級妖獸,打定一個方向,向迷途海域深處遊去。
迷途海域迷霧重重,不認定一個方向的話,很容易就會迷失在迷途海域的迷霧中。
不過随着時間的無聲無息過去,越是深入迷途海域深處,吳濤從神魂烙印中越能感應到三頭二階高級海妖獸本能意識中的恐懼越來越強烈。
“或許我應該契約幾頭迷途海域中的海妖獸來,更爲适合探查迷途海域的環境!”
吳濤剛剛這般想着,聯系着三頭二階高級海妖獸的神魂烙印,立即傳來危險的示警。
通過二階高級海妖獸的視覺,吳濤感應到一頭身形比三頭二階海妖獸身形還要巨大的海妖獸撕咬而來,身上的氣息并非是二階高級妖獸氣息,而是更爲強大的氣息。
“是三階低級海妖獸,堪比金丹初期修仙者……”
就在吳濤這個念頭剛剛誕生,瞬間,那三階低級海妖獸張開大嘴,将吳濤控制的三頭二階高級海妖獸吸入血盆大口之中,三頭二階高級海妖獸連掙紮都沒來得及掙紮,便見血盆大口閉合,黑色的海水汩汩冒出紅色的鮮血。
屬于海妖獸之間的血脈壓制。
吳濤瞬間感受到,烙印在三頭海妖獸神魂中的神魂烙印斷去,也失去了三頭海妖獸的氣息。必然是死了。
這三階低級海妖獸吞食吳濤的三頭二階高級海妖獸後,又感應到吳濤和傅選的氣息,張開血盆大口,散發着強大的妖氣向着吳濤沖來。
吳濤面色平靜,雖然他初入金丹境界,但他的神念強度爲1260裏,比金丹二層的神念還要強,再增長40裏的話,就堪比金丹三層的神念。
金丹修仙者,每突破一層小境界,便增長一百裏神念。
金丹圓滿修仙者神念可達兩千裏。
所以吳濤并不懼怕這一頭三階低級海妖獸。
神念放出,感受到海妖獸越來越近的身形,他丹田中的金丹微微旋轉起來,就要發動金丹本命真術。
就在這時候。
吳濤的百裏神念感應範圍内,那一盞燈又突兀出現了。
在那一盞燈出現的瞬間,氣勢洶洶的朝吳濤攻來的三階低級海妖獸,忽然氣息大變,轉頭便遁逃,瞬間便消失在黑色的海中。
吳濤心中一怔,神念向那燈感應而去,那燈卻又消失在他的神念感應範圍中。
不過在消失之前,吳濤好像感應的更爲真切了。
那一盞燈的确是挂在一杆滿是鑿痕的破爛尾杆上,桅杆不僅僅是挂着那一盞燈,還有一個圓形的物品。
不過這一個圓形的物品吳濤感應的不真切,隻看到其圓形的輪廓。
“挂在桅杆上那一個圓圓的東西到底是什麽?爲何随着我的前進,那燈一直在我前方?”
“難道是在爲我引路嗎?”
“還是……有更大的兇險在前方?”
吳濤的臉色越來越嚴肅,感覺迷途海域絕對沒有他通過一些書籍認知的那麽簡單,這迷途海域絕對藏着巨大的秘密。
“剛才那燈一出現,向我攻擊的三階低級海妖獸,感應到燈掉頭就遁逃!”
“這三階低級海妖獸應該是懼怕那燈……”
這般思索着,吳濤又放緩了飛行速度。
現下失去了三頭二階高級海妖獸打前陣,他爲了更加謹慎,隻能将速度又放緩了。
至于說抓捕迷途海域中的二階高級海妖獸來控制禦使,那不現實,意味着會改變向方向和停留。
這兩者都将會産生未知的危險。
見吳濤的飛行速度又放緩了,身後緊跟随的傅選問道:“韓道友,可是又發生了什麽?”
他現在的神念隻能感應到十裏範圍,如同一朝打回煉氣期,這讓他極爲憋屈,如同一個瞎子在這迷途海域中。
吳濤聽見傅選的聲音,說道:“剛才遇到一頭三階低級海妖獸了,我禦使的三頭海妖獸全部被那三階低級海妖獸吞食了!”
傅選一聽,心中一驚,問道:“韓道友,那三階海妖獸不會來攻擊我們吧?”
三階海妖獸實力堪比金丹修仙者。
吳濤搖頭道:“那海妖獸跑了!”
傅選聞言,道:“韓道友修爲通天,應當是那海妖獸感應到韓道友的修爲比它還要強大,便趨利避害了!”
吳濤道:“那倒不是,而是那燈又出現了,燈一出現,那三階低級海妖獸立即遁逃了,想必應該是在恐懼燈!”
又聽吳濤口中說起‘燈’,不知爲何,傅選隻感覺後背發涼,頭皮發麻,他皺起眉頭,說道:“韓道友,那‘燈’一直如影随形,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吳濤深吸一口氣說道:“既然穿越迷途海域,又怎會沒有危險呢!”
聽到吳濤的話,傅選驅散心中陰霾,說道:“韓道友說的極是,大不了便是一死罷了!”
感受到傅選的良好心态,吳濤倒是很敬佩,他可沒有傅選這般良好心态。
他想成仙,還有挂念,自然不可能想着喪身于這迷途海域。
然後吳濤不再回話,繼續深入前行。
前行了不知多久,忽然在吳濤的百裏神念感應範圍内,感應到一個黑點。
吳濤心中一動,繼續前行,前方的黑點越來越大,化作一一座小小的島嶼,出現在吳濤的神念感應中。
“迷途海域裏的小島……”
吳濤的神念落在小島海岸上,感受到黑色的海水沖刷在小島海岸,海岸邊生長着一朵朵黑色的花朵,花朵巨大,花瓣綻放,迎着黑色的海水。
海水沖刷,覆蓋着海岸,又退去,露出一密密麻麻白色的骨頭。
有頭骨,有胸骨,有腿骨,還有手指骨。還有一些妖獸的骨頭。
感應到這些,吳濤便打算繞行小島。
距離小島十裏範圍,能聽到潮起潮落的海水嘩啦聲,傅選此時也感應到了小島,他心中一喜,對吳濤說道:“韓道友,看到沒,小島,我們要不上島去休整片刻,也好調息恢複法力!”
他們自從進入迷途海域後,便一刻也不曾停下,而且根本感應不到時間的流失,但一路飛行,禦使法器,法力卻是消耗了不少。
吳濤說道:“你細細感應一番那小島。”
傅選聞言,立即放出神念,細細感應小島的情況,待他看到沙灘上的各種骨頭後,心中一顫,連忙道:“還是邊飛邊恢複吧……”
說罷,他拿出儲物袋的築基丹藥吞進口中,邊運轉功法邊禦使飛行法器跟在吳濤身後。
吳濤向小島左邊繞行,打算繞過這一座小島,就在吳濤開始繞行的時候,小島中黑色的花朵,忽然閉合起來,然後‘噗噗噗’的朝吳濤二人射出黑色的水箭。
吳濤并無料到這黑色的花朵居然有攻擊性,但他反應迅速,瞬間便以法力形成光罩籠罩他跟身後的傅選,黑色水箭射在法力光罩上,瞬間灘塗成黑色的液體。
并未攻破吳濤的法力光罩。
吳濤丹田一震,一法通心劍訣形成一道道劍芒,向着那些黑色花朵殺去。
一法通行劍訣雖然是築基初期使用的法術,等級并不高,但吳濤此時已經是金丹修仙者,就算用等級低的法術,殺傷力也極爲大,瞬息之間,便将一顆顆黑色的花朵從根莖切斷。
其他殘存的黑色花朵見狀,立即花朵往地上一撐,拔起自己的根部,就向小島深處逃去。
吳濤見狀,并沒有追殺,而是繼續繞過小島前進。
如此看來,那些修仙者的骨頭和妖獸的骨頭,便是這些黑色花朵在作祟。
傅選心中松了一口氣,繼續跟上吳濤的身後,好在他沒有上那小島修整,要不然他也會變成海岸上的一堆枯骨了。
成功繞過小島後,将小島屏退在遙遠的身後,吳濤駕馭着流光舟,向深處緩緩飛去。
此時的吳濤也拿出法源之氣和築基丹藥出來,吞服,運轉功法恢複法力。
金丹法力磅礴,雖然這一路行來,他感覺消耗甚微,但他還是拿出法源之氣來恢複。
迷途海域到底有多大?吳濤通過星辰海海圖也并未了解到,海圖上隻是畫出迷途海域的所在海域範圍。
“韓道友,迷途海域遠比我想象的要兇險!”這時候吳濤聽到身後的傅選這般說道。
吳濤聞言,深有認同的點點頭道:“不錯,迷途海域的确是存在很多未知的兇險!”
傅選心中歎息一聲,連吳濤這般出身仙道大派的修仙者都對迷途海域一知半解,更何況是他這種貧瘠海域出來的。
這一行,随着越來越深入,傅選覺得他能成功穿過迷途海域的幾率越來越小。
或許他真的要葬身于這迷途海域之中了。
不過就算葬身于迷途海域,傅選也絲毫不後悔,因爲依舊呆在二十七島海域的話,無論是修爲還是煉器之道,他将進無可進,這跟死了又有何區别呢?
他不想等死。
吳濤感受到傅選稍有變化的語氣,笑着說道:“傅道友,連觀海仙宗曲同三人,築基修爲遇上海上風暴都能平安落入二十七島海域,我們總不可能比他們還要倒黴吧!”
傅選聽到吳濤的另類安慰,笑道:“韓道友說的極是!”
然後二人不再說話,繼續前行。
不知過了多久。
海上風暴毫無征兆的降臨。
是在吳濤和傅選腳下的海面,突然變起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産生極強的吸力,向着吳濤和傅選吸來。
傅選面色大變,身形便不受控制往那漩渦中落去。
吳濤立即提起金丹法力,身行一沉,抓住傅選的肩膀,拉住傅選下沉的身形,跟漩渦中的巨大吸力對抗着。
“韓道友,若是不行的話,你便将我放下,你自行飛出漩渦吧!”
傅選感受着強大的吸力,似乎要将他的骨骼都要拆散,他咬着牙關擡頭向拉住他的吳濤說道。
吳濤看着下方的漩渦越來越大,越來越高,轉眼之間,便已經升起千米之高,将他和傅選都籠罩在漩渦之中。
他說道:“傅道友,若真到那個地步,我會放手的。”
說到這裏,吳濤用法力光罩罩住傅選,因爲他感受到傅選的膝蓋都已經被吸力吸得脫臼了。
修仙者面對如此天災,猶如凡人一般無力。
吳濤的法力光罩一籠罩傅選,傅選立即感受到漩渦的吸力變小,他馬上運轉法力接上自己脫臼的雙腿。
吳濤看着越升越高的巨大漩渦,而且漩渦越升越高,上面的漩渦口反而越來越小,似乎很快他跟傅選便要被漩渦閉合。
吳濤深吸一口氣,緊緊抓住傅選的肩膀,金丹法力猛然灌注流光舟,用盡全力向着漩渦口飛去。
看着吳濤帶着自己離漩渦口越來越近,傅選心中升起一絲希望。
就在這時。
兩道巨大的由海水組成的龍卷漩渦,向着吳濤的這個漩渦沖擊而來,轟隆兩聲,籠罩吳濤的這個巨大漩渦便被那兩龍卷漩渦擊穿,下一息間,兩道龍卷漩渦便要悍然相撞。
吳濤和傅選正在中間,即将被包餃子。
吳濤心中一驚,連忙提着傅選,向前立即一遁,但兩道龍卷漩渦的邊緣還是擦中了吳濤跟傅選。
吳濤隻感覺如遭重擊,當即喉嚨一甜,咳出一口血來,顧不得身受重傷向前一遁。
暫時脫離危險後,吳濤感覺自己的右手很輕,低頭一看,便看到自己抓着傅選的肩膀。
肩膀連着手臂。
但吳濤抓住的隻有傅選的肩膀以及肩膀連着的一條手臂。
傅選其他的部位消失不見了。
肩膀斷口正在滴着鮮血,吳濤擡目向遠方看去,那兩道相撞的龍卷漩渦向左右越卷越遠,很快就消失不見。
方才吳濤被其中一道龍卷漩渦擦中身體,瞬間變遭受重創。
連他這種金丹修仙者凝聚了星辰靈體的,身上也有三階防禦法袍,都在一瞬間遭受重創,而傅選隻是築基九層,被龍卷漩渦邊緣擦中,瞬間便将吳濤附在他身上的法力光罩擊碎,将他的身體全部卷入龍卷漩渦中。
吳濤看着手中的手臂,心中歎息一聲,他知道傅選區區築基九層的修爲,一旦被卷入龍卷漩渦中,必然是十死無生。
“還是發生了!”
發生的太快了,吳濤根本來不及保護傅選,傅選就已經卷入龍卷漩渦之中。
“他早已準備好了爲道而死的。”
歎息一聲,吳濤将傅選的肩膀連帶手臂的部分收進儲物袋,若是可能的話,他便将傅選的這一部分帶出迷途海域,讓他看一看更廣闊的海域吧,也算圓了他的願望。
傅選生死未知,但吳濤還是傾向于傅選生死的結果,他看着已經平靜的海面,立即運轉法力,邊療傷邊繼續深入迷途海域。
已經走了那麽久,沒有回頭路了,吳濤一定要穿過迷途海域。
在迷途海域中并沒有時間的概念,吳濤也感應不到時間的存在。
他有時打開個人信息,壽命并沒有增加一歲,可見還沒有到十個月。
但幸運的是,在吳濤被龍卷漩渦重創後,繼續前行的一路上,居然沒有再遇到海上風暴,也沒有遇到三階海妖獸的襲擊。
他已經将傷勢療養到輕微程度。
吳濤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繼續運轉法力療傷,煉化腹中的築基丹藥和法源之氣。
“不要……靠近燈!……看到燈……不要靠近……”
一道斷斷續續的聲音,又突然回響在吳濤的神念感應範圍中。
這一次似乎更加清晰了,吳濤聽得更加的正确。
他聽到了五個字。
不要靠近燈!!!
不要靠近燈!!!
不要靠近燈!!!
吳濤心中一凜,不知這道回音爲何這般示警,是不是對他說的,爲何不要靠近燈?
他完全一臉懵逼。
不過這道聲音不管是不是對他發出的警示,吳濤還是決定,若是前方再發現燈的話,他一定不會追尋燈,不會靠近,而是繞路而行。
懷着這種想法,吳濤繼續小心翼翼的向前飛行。
不知過了多久,那一盞燈又隐隐約約的出現在他的神念感應範圍中,比上一次又更加真切,但消失的也快,一瞬息間便消失在吳濤的神念感應範圍中。
“那是……一雙眼睛……”
吳濤終于将桅杆上挂着的那一個圓形輪廓看得更真切了,他在圓形輪廓上看到了一雙眼睛。
一雙極爲詭異的眼睛。
種種詭異?
又想起三階低級海妖獸,在感應到燈的出現時,那落荒而逃的情形,吳濤決定遵循那一道斷斷續續的回音發出的警示,不靠近燈。
心中下了決定,吳濤立即不再不變方向的前行,而是繞道前行。
前行了不知多久,吳濤與一頭三階低級海妖獸相遇。
這頭三階低級海妖獸感應到吳濤的人類氣息,立即向吳濤發起了攻擊。
吳濤的傷勢已經差不多痊愈,隻是輕微程度,丹田輕輕一震,金丹本命真術便已經施展出來。
下一瞬間,那一頭氣勢洶洶沖來的三階低級海妖獸身心一頓,氣息緩緩消散,已能被吳濤的一點無形劍無聲無息斬殺。
吳濤看着腳下的三階低級海妖獸屍體,神念一動,三階水屬性飛劍真器便從儲物袋中飛出,直直沒入三階低級海妖獸的頭顱中,片刻後,三階水屬性飛劍真器飛出來,帶着一枚妖丹飛出。
吳濤伸手一招,将妖丹握在掌心,感受着妖丹内磅礴的妖獸之力。
修仙者修成金丹,三階妖獸同樣能結成妖丹。
妖丹十分珍貴,應當可以兌換不少的修煉資源。
吳濤鄭重的将妖丹收進儲物袋,随後拿出從金丹水府邵元前輩得來的儲物袋,将這三階低級海妖獸屍體收起來。
做完這一切,吳濤繼續前行。
“操,又出現了!”
吳濤心中咒罵一聲,因爲在他的神念感應範圍中,那一盞燈又出現了,然後他看到了桅杆上挂着的那一個圓形輪廓的全部面貌。
是一顆頭顱。
頭顱上的雙眼,怒目圓睜地睜着,臉色蒼白,在那盞燈的照耀下極爲恐怖。
下一瞬間,爛尾杆和頭顱消失在吳濤的神念範圍感應内。
吳濤眉頭緊皺,不自禁間覺得後背隐隐有一點涼意。
“這鬼東西,擺脫不掉的嗎?”
吳濤自從修成築基之後,心境越來越強大,但這一刻,他突然發現面對這詭異後,他的心境似乎又回到剛穿越過來的時期。
他竟是感受到了一絲恐懼和害怕。
吳濤深吸一口氣,驅散心中的恐懼和害怕,又繞道而行。
禦使着流光舟不知飛了多久,吳濤的神念感應範圍中又出現了那一盞燈和桅杆,以及吊在尾杆上的頭顱。
而且這一次感應得更爲真切了。
一艘巨大的法船的輪廓,隐隐綽綽的顯露在迷霧重重中。
吳濤面目陰晴不定,感受着那法船輪廓消散在神念感應中。
“兩次繞道,都難以擺脫!”
“果真如猜測那般,那盞燈吊在法船的桅杆上!”
“既然無法擺脫,那便不繞道了,我就不信,我一個穿越者,會被一艘小小的詭異法船命喪!”
吳濤大起膽子來,再度繞道向前飛行。
身體很誠實!
果然,吳濤飛行了一段時間後,神念感應範圍中又遇到了那一艘法船。
桅杆上的一盞燈發出昏黃的燈光,将整座法船照亮。這一瞬間,吳濤看清了整座法船的樣貌。
法船破破爛爛的,到處挂着一顆顆頭顱,有男有女。每一張臉都極爲恐怖猙獰!
驟然之間。
挂在尾杆上的那一顆頭顱毫無征兆地張開嘴巴,發出低沉的聲音,穿透在吳濤的神念中。
“上船!上船!上船!”
這低沉的聲音似乎帶着死氣,吳濤立即收回神念,不去感應那一艘詭異的法船。
但就算是吳濤收回神念,那個一直喊‘上船上船’的聲音卻沒有消失,而是在他的耳邊回蕩着。
他心中一沉,立即禦使着流光舟繞道而行。
飛了許久,耳邊那一個聲音終于消散,吳濤松了一口氣。
“上船!上船!上船!”
就在吳濤松了一口氣之時,耳邊又響起那一個充滿死氣的聲音,吳濤目光一凝,便看到前方迷霧重重中,有一絲亮光在照耀着,亮光越來越亮,瞬息之間便已經來到了吳濤的面前。
吳濤心中大驚失色,立即就要遠遁而逃,但那詭異之船忽然有死氣彌漫而出,瞬間便籠罩了吳濤。
吳濤當即感覺自己的身體不能動。
“上船!上船!上船!”
吊在桅杆上的那顆頭顱,瞪着死魚一般的雙眼,嘴巴開合,不停的呐喊着,聲音越來越急切。
吳濤身體不能動,但神念卻還能動,他感受到随着那到喊聲,他的雙腿竟然生出一種想要上船的欲望。
如此詭異的船隻,吳濤又怎麽能上呢?上去了必然有大兇險。
他立即以強大的意志力抗拒着那一種想要上船的欲望。
似乎見吳濤遲遲不動,沒有上船來。
船上吊着的一顆顆頭顱,在這一刻齊刷刷的張開嘴。
口中喊着。
“上船!上船!上船!上船!上船!上船!”
吳濤瞬間被這上船的聲音籠罩,這聲音竟是穿透了他的神念,他驚駭的發現,他的雙腿不自禁向前走動,向那詭異船隻走去。
“上船!上船!上船!”
那一道道聲音穿透了吳濤的神念,向着吳濤的神念海侵襲進來。
“上船!上上上上上……”
就在這時,詭異之船上的一個個頭顱嘴巴哆哆嗦嗦的,似乎話也說不清晰了。
死氣沉沉的面龐露出驚懼之色。
吳濤神念海中央,靜靜懸浮的棺材釘,驟然輕輕一震。
“啊!啊!啊!…………”
下一瞬間,一道道驚懼的慘叫聲從詭異船隻一顆顆頭顱的嘴巴中發出來,緊接着,詭異船隻立即調頭,瞬間便在重重迷霧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嗬!嗬!”
吳濤的步伐停下來,弓着身子大口的喘氣,他的神念終于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此時恍然驚覺過來,他發現他的後背早已被冷汗打濕。
待平複情緒後,消散方才的恐懼,吳濤目光看向迷霧深處,想起剛才那詭異船隻尖叫的聲音和逃竄的快速。
他立即神念沉入神念海,落在棺材釘本體上。
方才他清晰地感受到棺材釘輕輕一震,那詭異之船的一個個頭顱皆是面色大變,發出慘叫,随後才急迫的逃走。
“又是釘爺救了我一命嗎?”
吳濤感應着重新陷入沉睡的棺材釘,片刻後,他對着棺材釘感謝一番,随後繼續向迷途海域深處飛去。
有釘爺保駕護航,吳濤覺得那詭異船隻應該不敢在如影随行纏着他了。
果然如吳濤所預料的那般,這一次飛了很久很久,那詭異之船都未出現過。
“若是沒有釘爺,我上了那詭異之船,會不會也變成挂在詭異之船上的一個頭顱之一?”
回想起詭異之船上挂着的那一個個頭顱,數不勝數,吳濤的心就忍不住打了一個顫!
“曲同身爲觀海仙宗的築基弟子,爲何以這等仙道大派都對迷途海域這般不了解?”
“還是隻有我倒黴,遇到了這詭異之船!其他星辰海的修仙者,隻遇到了海上風暴和金丹海妖,所以才覺得迷途海域隻有這等風險?”
吳濤這般想着。
之後,飛行了很久很久,吳濤都再也沒有感應到那一艘詭異之船了,想必這詭異之船也是害怕釘爺的。
吳濤現在對于釘爺的來路越來越好奇了,可惜釘爺太過高冷,平常也不太搭理他。
“爲何在煉氣期時釘爺會幫我錘煉神念?難道是覺得我太弱了,不足以自保,待我築基後,覺得我能自保,就不再搭理我了?”
吳濤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性。
不再胡思亂想,吳濤繼續深入迷途海域,他覺得這一行應該沒有危險了,因爲釘爺方才出手了,說明釘爺一直在關注着他,若是他有生命危險,應該還會再出手,不會讓他身死的。
“釘爺需要我!”
吳濤心中美滋滋的想着。
“嗚嗚嗚……”
一聲尖銳的尖嘯穿透深海,響徹在吳濤的耳中。
下一瞬息間,吳濤便感應到一具龐大的海妖獸向他這邊極速遊來。
氣息之強,讓吳濤感到心驚肉跳。
“這應該是三階高級海妖獸,不可敵!”
心中升起這個念頭,吳濤立即避開。
但這三階高級海妖獸卻是感應到了吳濤的氣息,又是尖嘯一聲,身行一擺,向吳濤遊來。
吳濤心中暗罵一聲,也顧不得迷途海域中感應範圍隻有百裏了,他施展耀星步百裏階段,身上星光綻放,瞬間便遁出百裏。
但三階高級海妖獸可是堪比金丹圓滿修仙者,吳濤的速度快是快,但它的速度也絕對不慢,緊緊地咬着吳濤的身形不放。
吳濤見此,隻能繼續施展耀星步向前逃遁。
逃遁的片刻,吳濤目光一沉,神念感應範圍内又感應到前方有一盞燈出現。
“操,還敢來,不怕釘爺發飙嗎?”
感應到那一盞燈,他心中立即暗罵一聲,但轉念一想,卻想到那詭異之船應該能讓這三階高級海妖獸退去,海妖獸怕詭異之船,他有釘爺護體可不怕。
這般想着,下一息,一到法光自那盞燈處升起,然後電光火石間落在吳濤身後的那一頭三階高級妖獸身上。
隻聽得轟隆一聲,這一頭三階高級妖獸的巨大身體怦然炸開,一粒妖丹冉冉升起,而後被那法光攜裹着像那盞燈處飛去。
吳濤面色一怔,搞不明白這是何情形。
下一秒,耳中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小輩,還不過來?”
聽到這一道有人味的聲音,吳濤便知道,那盞燈并不是詭異之船上的那一盞燈,他神念立即感應過去,便看到一艘法船上站着一位穿着灰色衣服的老者,老者身旁的桅杆上,挂着一盞昏黃的燈。
思索着老者剛才替他擊斃三階高級海妖獸,等于救了他一命,應該是心懷善意的,而且老者剛才出手,定然是金丹之上的修仙者,他就是想要逃,也不可能逃走,于是吳濤身形一縱,便落在了老者的面前,站在法船上。
“見過這位前輩,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老者看向吳濤,呵呵一笑道:“要不是看着你修煉星辰煉體功,我才懶得出手救你呢!”
吳濤聞言,立即拱手問道:“前輩,難道您是七星仙宗的?”
知道星辰煉體功,又因此出手相助,吳濤心中難免猜測對方是七星仙宗的前輩修仙者。
老折卻是不答,看向吳濤說道:“好小子,區區初入金丹,也敢來迷途海域!”
吳濤此時通過簡短的接觸,已經知曉面前的強大老者,就算不是七星仙宗的,也是跟七星仙宗交好的,不然不會救他,還跟他說這麽多話。
見老者看穿自己的修爲,吳濤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他身上有屏蔽窺探的玉佩法器,乃是甯求道甯掌門贈予他的,但是玉佩隻能屏蔽金丹的窺探,元嬰的窺探,卻是不能屏蔽。
老者輕松擊殺三階高級海妖獸,必然是元嬰真君無疑了。
面對老者的話,吳濤臉上露出苦澀之色,拱手道:“回前輩的話,晚輩乃是遇到了海上風暴,卷入迷途海域的。并非是晚輩想要來迷途海域探險。”
老者聞言,呵呵一笑道:“料你初入金丹,也不敢自不量力來迷途海域。此乃我煉制的一道防護符,無需主動激發,可保你三次危機,護送你出迷途海域。”
老者說罷,伸手一擡,一道防護符便出現在吳濤的面前,靜靜懸浮着。
吳濤面色大喜,接下防護符,躬身拱手道:“弟子韓凡,多謝前輩賜寶,不知前輩名諱,韓凡來日一定報答前輩之恩。”
老者擺擺手,頗爲不在意的說道:“韓凡小子,好生修煉,不然你可沒資格見到我的。”
見老者不肯吐露身份,吳濤也不強求,再次感謝一番。
老者說道:“行了,你快快離開迷途海域,迷途海域兇險,遠不是你在宗内看到的書籍中所述的那般兇險。”
吳濤聞言拱手道:“是,前輩,那弟子便先告退了!”
吳濤飛出法船,法船立即消失在他眼前。
看着消失的法船,吳濤心中再次感謝一聲,然後緊握着手中的防護符,繼續深入迷途海域,有了老者贈送的這一道防護符,吳濤更有把握穿越迷途海域了。
……
“七星仙宗的弟子,見了倒是不好不救!”
法船上,老者喃喃一聲,然後禦使着法船繼續在迷途海域遊蕩着。
“找了快三十年了,還是沒有找到,再找二十年吧,若是沒有找到便回宗去,下次再來找!”
老者心中歎息一聲。
不知過了多久,老者目光一動,心中驚疑道:“又感應到人類修仙者的氣息了!”
内心一喜,老者腳下法力湧動,法船飛速向着感應到了那人類修仙者氣息處駛去。
片刻後,老者看到一道身影靜靜的懸浮在迷途海域上方,那背影極爲熟悉。轉念一恍然,便罵道:“你小子怎麽停留在這裏,不是讓你快快離開迷途海域嗎?”
老者的聲音落下,那道身影轉身,目光落在老者的身上,身上的氣息顯露出來,說道:“你是在對本帝說話?”
老者面色一滞,看向這一張陌生的臉,知曉自己認錯人了。
他方才看背影覺得很像剛才遇到的那位小輩韓凡的背影。
現在感應到對方的氣息竟是深不可測,他立即拱手道:“道友,你的背影很像我剛才見到的一位小輩,所以認錯了,還請道友見諒!”
身穿青色衣袍的威嚴中年男人看向老者,然後面容緩緩挪動,變成了另外一張臉,說道:“你剛才見到的是他嗎?”
老者目光一凝,面前這人變幻的臉,正是剛才他遇到的韓凡的臉,他心中暗暗震驚,拱手道:“不錯,我剛才見到的韓凡小輩,正是長相如此。”
老者話音落下,面前的懸浮之人面孔又開始挪動,恢複威嚴的中年男人面容,輕聲笑道:“想不到他也在迷途海域中。”
老者聽到威嚴中年男人的話,試探的問道:“不知那韓凡可是道友的後裔?”兩人有點相似。
威嚴中年男人搖頭道:“并不是我的後代,不過跟他有過因果罷了!”
老者聞言,心中極爲震驚,他已經是站在星辰海頂端的修仙者,面前這位中年男人修爲深不可測,應當也是跟他一般站在星辰海頂端的修仙者,這般人物,居然跟一位初入金丹的修仙者用‘因果’兩個字來形容。
如此看來,那位韓凡小輩也不簡單。
不過簡不簡單,老者并不關心,他看向威嚴中年男人,笑着問道:“敢問這位道友,你也是來迷途海域找船的嗎?”
威嚴中年男人聞言,看向老者,道:“看來你也是來找船的?你找到了嗎?”
老者搖頭道:“我在迷途海域找了将近三十年,都沒有找到船的蹤迹!”
威嚴中年男人聽到老者的話,冷哼一聲道:“他總會出現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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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